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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不知君已去,夜深还照读书窗。——刘子翚】
星期一早晨,夏酌和时与照例踩着第一堂课的上课铃进班,造型之狂野,导致高二一班全员震惊,唯有知情人班主任白颖站在讲台上十分镇定。
酒吧群殴的新闻当天就被周骁和齐旻家里给压了下去,以至于消息灵通的赵泽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些年还没有很多自媒体,新闻被压下去基本也就石沉大海了,何况年轻人在小酒吧里斗殴的场面在a市并不罕见,只要没出人命,并不会闹的满城风雨,南中贴吧里更是风平浪静。
吊着右臂的夏酌和额头、手上贴了好几处创口贴的时与像两个伤兵败将,一前一后往他们在教室后排的座位走,边走边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议论。
“夏神和大牛被打了吗?”
“社会上有‘仇富’的,学校里难道还有‘仇学霸’的?”
“也可能是‘仇帅’的……”
“不会是周骁和齐旻退学了就疯狂打击报复吧?太猖狂了。”
两位“伤员”刚坐下,赵泽宁也不听白颖讲课了,赶紧回头问夏酌:“卧靠!谁把你打成‘断臂维纳斯’了?”
“就是你猜到的人。”夏酌一边用左手掏着书包里的课本、讲义和笔记本,一边对赵泽宁说,“别八卦了,传出去有损咱们学校的名声,人都退学了,这事儿到此为止吧。”
“草。”除了这个字,赵泽宁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例行问候一下时与,“大牛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时与微微一笑很吓人,“就差点儿替天行道,把那俩毒瘤从人间切除掉。”
“啊?”赵泽宁皱起了眉头,“卧靠……是我想的意思吗?”
“对,就是你想的意思,我下手太狠,差点儿失控把他们打死。一个失血过多,一个脑震荡。”时与摘下眼镜用校服袖子擦了擦镜片,赵泽宁恍然觉得这人是在刀尖擦血。
“我以为你这周末给咱夏神兼职特护来着……”赵泽宁往后缩了缩脖子,弱弱地说,“没想到你还兼职……保镖。”
时与没好气地“嗯”了一声,心想,都他妈是兼职,我的全职工作是你们男神的男朋友,于是补了一句:“没你事儿。”
赵泽宁上周五就觉得时与突然变得杀气腾腾的不好惹,没想到牛魔王这个物种进化的这么疯狂,才隔了一个周末,周身就像笼罩了一层金光闪闪的带刺儿金钟罩,只把夏酌护在里面,对其他人全都针锋相对、敌意满格。
赵泽宁又弱弱地看了夏酌一眼,转身听课去了。
由于周日休息了一整天,夏酌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认认真真地听了一整天的课都没睡觉。
时与为了奖励夏酌这份不屈不挠、坚韧不拔的学习精神,竟然胆大包天地趁着最后一节下课铃打响的时候举起敞开的语文课本挡在两人面前,飞快地亲了一口夏酌的脸蛋。
“……”
夏酌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啪”的一声,杜若的粉笔头精准地砸在了时与手里的语文课本上。
“……”
夏酌的心“唰”的一下凉了半截,又听杜若呵斥道:“时与!你从高一的语文课穿越过来的吗?我刚讲的文章是在你手里那本儿书上吗?啊?最近没让你默写古诗文你就上天了是吧?”
时与瞄了一眼手里的人教版语文课本,李白的《蜀道难》映入眼帘,正是他刚才上课开小差时放在桌上反复阅读的一篇高考必背古诗文。
不过终究还是下课了,杜若没有拖堂教育这位新晋的年级第一,气冲冲地走了。
夏酌瞥了一眼同桌桌上摊开的课本,托腮笑看着时与,背诵道:“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
时与也托腮看着夏酌,目露玩味之色,又朝夏酌呲了呲牙。
“走吧,豺狼猛虎、杀人如麻。”夏酌拍了一下时与的脑袋,说,“陪你去‘数学兴趣班’。”
……
虽然夏酌因右臂骨折主动弃权了一年一度的全国奥数冬令营比赛,但是声称要陪夏酌一起弃权的时与并没有得到南中高二数学组的允许。
那天的每一个课间,白颖都亲自过来班里找时与,然后把他拉到僻静处谈话,劝他不管怎样都应该去比赛,最后连“大不了学校特批夏酌陪他一起去冬令营”这么诱人的条件都开出来了,时与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两人坐在竞赛魔鬼训练班里,夏酌笑着揶揄:“刘备请诸葛亮出山也才三顾茅庐,今天一共六个课间,大白来了六趟,你的大牌怎么好意思耍的这么六六六?!”
“没告诉你么,我重色轻师友,色起来不要脸。”时与往夏酌的耳朵里吹了口气,继续低声说,“大白说要特批你跟我们一起去冬令营我才答应‘出山’的。”
“那我得让大白特批一下别把咱俩分一个屋儿,不然我觉得你比不了赛。”夏酌也朝时与的耳朵吹了口气,低声回敬道,“一只胳膊我也能搞定你。”
自此,时与又发现了一个规律,就是夏酌通常狠话放得贼溜,却纯属“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刚刚还扬言“一只胳膊搞定你”,过了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时与脱下校服外套给夏酌披上,盖住了那人弓背时明显凸出的脊椎,才能清心寡欲、专心致志地听白颖讲竞赛题。
……
竞赛课结束后,天已经黑了。
赵泽宁蹬着自行车走了,邱云哲和封睿则要坐公交车回家,跟夏酌和时与不同路。
两人正并肩走在地下通道里,夏酌警觉地听到背后有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未转身去看,就被人从后面拽住了双背肩书包,拽的他脚下不稳,摔倒在地。
那人又去袭击时与。
夏酌正单手撑地想要爬起来,就见地下通道里的灯光映在一柄小刀上,小刀握在偷袭他们的人手里,正刺向时与。
“小心刀!”夏酌站起来喊了一声。
“你别过来!”时与则已经故意跑远了几步,让那个持刀分子跟夏酌拉开了一段距离。
地下通道里为数不多的几个路人以为有人持刀抢劫,全都慌忙跑了。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人肆无忌惮、招招下狠手地捅向时与,两人缠斗许久,直到时与一脚踢飞了他的刀。
夏酌正打电话报警,110还没接通,就见时与已经制住了那个歹徒。时与箍着那人的双手,从后面踢了那人膝盖一脚,当即把他踢倒在地。
“说条件。”时与半跪着,一个膝盖压在那人的后颈上,语气阴郁,“你们到底想怎么着才能善了?如果一直这么玩儿阴的,那俩少爷也活不了多久!”
“医药费,五百万,已经是看在你们同学一场的份儿上算进折扣了,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明天拿不到五百万,你、他,都别想健全地活着。”歹徒在地上一边挣扎一边冷笑,“明天放学,你家小区楼下,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报警就撕票,少一块钱,票就少一根手指头。”
交人?
时与这才转头,发现身后的夏酌已经不见了。
操。
时与心里骤紧,手上一松,歹徒趁机逃脱。霎时间,整个地下通道,只剩时与一人和那把被丢在不远处的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