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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你的饭!”胡征瞪了儿子一眼,却没骂他,而是说,“你马上就去留学了,你爸我得多有钱才值得绑匪大费周章追你追到英国去?”
“你看着办吧,反正你给你亲儿子留的财产差不多就要被你上赶着非要认,人家却不搭理你的后儿子给霍霍光了。”胡巍宇无奈地说完就径自上楼去了。
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一早就去银行把集齐的五百万取出来,按时按点地赎人最为要紧。
唐糖和安霓离开后,时与留在胡征家的客房里,坐在夏酌的书桌前发呆。
袁庭雪给他微波了一些剩饭剩菜又拿了香蕉和苹果给他,没吃晚饭的时与却没什么胃口。
“小与。”袁庭雪搬了把椅子坐到他旁边,“吃点儿东西吧。”
时与食不知味,还没往嘴里塞几口饭,眼泪滴滴哒哒地已经掉的比他吃进去的饭粒还多。
“小酌不会有事的,毕竟那俩孩子也没死,闹出人命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五百万不少,都够那俩孩子再抢救好几轮儿了。”袁庭雪给时与递了两张纸巾,自我安慰地说,“我们小酌向来福大命大,明天拿钱私了,这事儿就过去了。”
“怪我。”时与哽咽着说了两个字,却将后面那句“我他妈一打人准没好事儿”给咽了下去。
“其实怪我。”袁庭雪叹了口气,“我那天正好赶上一场医闹,压了满肚子的火,都没了解对方家长是什么样的人就给他们臭骂了一顿,没想到把他们惹急了,讹钱的手段这么下三滥。但是当时我也知道,他们早晚是会讹钱的,所以还不如在被讹之前,先给他们臭骂一顿。”
时与的眼泪仍在抑制不住地往下掉,干脆推开饭碗,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袁庭雪也不知道她刚才的理性分析和自我检讨这孩子到底听进去了多少。其实她又何尝不急,何尝不想掉眼泪呢?但是作为母亲,她得坚强地挺住。
“好孩子,别哭了。”袁庭雪轻轻抚了抚时与的头。
夏酌七八岁以后,袁庭雪就从未见他哭过了。她和夏文盛办离婚的时候夏酌没有哭,夏酌做手术之前也没有哭,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竟然能掉这么多眼泪。
袁庭雪能感受到时与的自责、焦急和担心,但是她又从这孩子的哭声里捕捉到了一种更深层、更厚重的压抑,似乎是一种无法对任何人说出口的痛苦。
“小与,有什么话,你跟袁阿姨说说好吗?我也想跟你抱头痛哭,可是咱们哭崩溃了也没什么用啊,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我就是想说……”时与仍趴在桌子上,声音闷闷的,“我书包里有那个歹徒的刀……如果夏酌出什么……我……”
“不用你去,如果……我会亲自去给他报仇。”袁庭雪毅然地说,“我不在乎把这座城市给掀了,我很爱我的儿子。”
时与撑着额头,停止了哭泣,像是终于做好了什么决定。“我是想说,如果这个世界这么对他的话,就太残忍太黑暗了,这样的世界,已经没什么好掀的了。不如让我去另一个世界陪他。”
“你这孩子!别说疯话。”袁庭雪又递了一张纸巾给时与。
不是疯话,是真心话。
……
事实证明,袁庭雪是正确的。纵使那些人再怎么用豁出去的手段一手遮天,毕竟还是会有很多顾虑,大人们是清楚的,为几个小孩儿之间的恩怨闹出人命对谁都没有好处。
而事实又证明,时与和安霓的顾虑也是有效的,因为那些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把车停到了时与家的小区门口,丝毫不怕被警察围攻。
时与拉着一个拉杆箱和袁庭雪一起走了过去。
两个男的按着夏酌的肩膀像押送犯人一样把夏酌从一辆黑色七座商务车里押了下来,其中一个男的接过了时与的拉杆箱,提进车里,等人验收。
车里的人说了声“可以”,另一个男的才大力推了一把,将夏酌推给了时与。
时与摘下蒙住夏酌双眼的眼罩,商务车已经开走了。
“与哥……”
阳光刺眼,夏酌还没来得及好好睁开眼睛去看时与,时与也还没来得及将他拥进怀里,就听时爷爷从远处跑了过来,边跑边喊:“你们在干什么!”
时奶奶追在老头儿身后,叫他慢点儿跑。
时爷爷已经拎着一堆菜和两条鱼跑了过来,猛然指着时与的鼻子大声责问:“你拿了一箱子什么东西给他们了?你昨天晚上跟我说你去小酌家住了是吗?啊?可是昨天晚上我就看见你在这儿上了一个女孩儿的车!昨天晚上我压根就没看见小酌!我给他打了一天电话都没人接!!我打电话给学校,学校说你们今天又没去上课!刚才小酌被他们蒙着眼睛推下车是怎么回事儿?那帮人是不是绑架勒索??”
“爷爷,你听我们说。”时与辩解道,“就是上次打架的事儿他们没完没了……”
“什么叫没完没了?那是绑架!绑架!!你们以为我瞎了吗?我看见那是绑架了!你给了他们多少钱?你报没报案?警察在哪儿?警察为什么没来?你们到底在外面儿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人、不干净的事儿?还能不能跟我说实话!!”
时爷爷愤怒地把菜和鱼摔在了地上,推搡着时与,已经气到了极点:“你爸到底在哪儿?我孙子有出息了啊!都摊上绑架勒索的大事儿了,他到底要不要回来管一管?他是不是死在国外了?你们一个两个的到底还能不能跟我这个老头儿说实话了啊?!!”
“您先别生气,咱回家……”时与刚拎起被摔在地上的菜和鱼,就见时爷爷突然捂着心口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