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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父皇的警告。
太子心中咯噔一下,父皇一直都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他的眼神四处游移,思考着对策。
“嗯因,因为,读不太懂”
“小钒又从藏书馆搬了一摞书回去,你也该多读点书。别把心思放在不能做的事情上,好好收敛你的脾性。”依旧是慵懒随性的调子,说出来的话却让太子又一阵情绪上涌。
太子先是听父皇提起了三弟,心中又一阵无名火起,忽地挺直腰板,瞪大眼睛想要反驳,又想起对面人是皇帝,是父皇,怒火便又偃旗息鼓,只嘟嘟囔囔地小声应下。
皇帝睁开眼,瞥了瞥太子,随即说道:“怎么坐地上去了?罢了,你可以走了。”话毕,复又闭上眼,随意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是,父皇。”太子从地上爬起来,又小心谨慎地退下。
太子离开书房后,皇帝才睁开眼,一双看似温柔的杏眼此刻却迸射出锐利寒冷的光,看着房门方向,摇了摇头后,开始做起自己的工作。
门外的太子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盯着三皇子的房间方向,眉头皱起,眼神凶恶,紧攥双拳,咬牙切齿地念着:
“这两兄弟真不让人安生,死了一个蠢货哥哥,又来一个懦夫弟弟。这么无能,连个太子位都坐不上,偏偏还总是能讨得父皇欢心。”
“宇文钒,要怪就怪父皇吧。本太子最讨厌拿别人来和本太子比较。你可别怪本太子心狠手辣。”太子转头,踏着重重的脚步回房。
是夜,结束了一天工作,随着城市休息而眠的,悠闲宁静的国师府又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大人,大人!”小女孩冲进房间,把又躺在床上看小说的国师一把捞起来,为她套上外袍,一边整理一遍急匆匆地道,“陛下来了,陛下来了,说要见您!”
“哎哎哎,别别别,别急。”国师一把抓住小女孩的手,让她停下,顺了顺她的背
。
“不就是皇帝嘛,别害怕。”国师起身,自己穿戴好黑袍与银面具,施施然走出房门,还不忘抱怨道,“最近这些皇家人抽什么风,一个个的都跑过来,我这又不是市场”
近两天的会客厅接待了好几位皇家成员,皇宫的珠光宝气似乎附着在他们的服饰上随着衣袂摆动,在会客室里翩然起舞,让会客室又染上一层贵气。国师来到纱帘后,先是恭敬地对皇帝行了一礼,方才坐下。
“国师近来可好。”皇帝品着茶,悠悠地说道,好似老友闲聊一般惬意自在。
“劳陛下挂心,臣近日身体不错。”国师恭敬地回复,声音里毫无任何波澜起伏。
“朕来是想同国师聊聊。”皇帝放下茶盏,双手扶在座椅两侧扶手上,指节有,作思考状。
“陛下请。臣洗耳恭听。若能为您排忧解难,是身为臣子的荣幸。”国师坐在帘后,恭敬地回话。
“朕近日实在是太苦恼了。”皇帝叹息,揉了揉太阳穴,“朕那个太子,整日不学无术,还不知去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传进宫里。朕的脸都要被他丢光了。”
“你说,他有什么不满足的,朕把许多荣华富贵都给了他。”他状似无奈地说,好似真的是一个为骄纵蛮的儿子无可奈何的,溺爱过头的慈祥父亲。
国师一听,暗自腹诽。帝国上下,非皇帝本人,或有皇帝授意,谁都不能来国师府。因此国师府附近路上布满皇帝眼线,皇帝不可能不知道昨夜太子来过。但天底下敢说她这地方乱七八糟的,也只有帝国万人之上的皇帝了。
她缓缓叹气,试图纾解心中些许的紧张感,顺便拖延些时间,好让她想个不会出错的回应。
“或许太子殿下长大了,有些不想被父母知道的秘密,也无可厚非。”国师意有所指地,将昨夜的事朦朦胧胧地说给皇帝听。
“何不趁此,好好磨练他一番,让他成为您心目中那样的人。”她没有顺着他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愿,反其道而行之,希望皇帝能保持现状。
皇帝听罢,瞬息间,一改松快惬意神色,斜眼睨着纱帘后看不清脸的国师。眼中疑虑神色,如锋似刀,似要将国师的面具割开,一窥内里那人的真身。
“国师。沧海桑田,时光流逝,你我都变了不少啊。”皇帝依旧紧盯着国师不放,轻快地笑笑,语气里却怎么品,都有一股藏不住的怀疑与危险。
莫非被皇帝发现了?
国师略微惊诧,忽然意识到刚才掉以轻心的自己还是太过天真。浸淫官场数十年,站在权力金字塔顶峰,见识过无数谎言与阴谋的人,又岂能被一些不起眼的小道蒙蔽双眼?
这可不是太子那种,随便说几句,便能打发过去的角色。
皇帝同“国师”共事数十载,一边依赖着国师的玄妙力量,护佑他自己,为他笼络民心。他也忌惮着国师不为外人可道的神秘力量,惧怕着有一天,国师会用这种力量反抗他的权力。
因此,虽未见过国师,但他早已将国师品性身世了解得一清二楚。
那么方才那些,是“国师”不会说的话么?
“朕以为,你会让朕换继承人呢。比如朕的三皇子。”又一句试探的话,轻飘飘地钻进帘里,却像是骤然而起的火种,让她身体紧绷,四处传来警惕的信号。
清风徐来,会客室里落针可闻。纱帘每随风摇动一次,明晰地能看见皇帝陛下随意曳在地上的袍角,她的心就跟着紧了一分。
糟了,失算了。她这么想着。
深吸一口气,沉思一瞬,随后嘴角勾起,轻笑着说道:“臣妄自揣测,请您见谅,臣以为,您立城殿下为太子,必然有您的缘由,只需照着您内心想法便好。臣不应过多干涉。”
皇帝听后,忽而仰天大笑,会议室中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这狂放的笑声搅碎。国师在这笑声的掩映下轻轻出了一口浊气,努力维持处变不惊的沉稳样子。
“好!”皇帝正眼看向纱帘后静坐的国师,眼中神色晦暗不明,“多谢国师。”
“夜深了,国师好好休息,朕不打扰国师了。”皇帝双手背在背后,头微微扬起,走出会客室,举手投足间皆是皇族的傲气与胸有成竹。
待皇帝走后,会客室重归寂静。国师呆坐在座位上,半晌如梦初醒,等不及到房里再换下国师服,立刻在纱帘后摘下面具,抹了一把脸上滴落的冷汗,呼了一口浊气,提着的心久久放不下来。
糟了,本以为舅舅是忍气吞声的类型,谁知,他会那么直接地,向皇帝表露自己的野心吗?
皇帝是否已经知道了什么,只是他没有戳穿,想要看着她如何自取灭亡?还是说,很幸运地,他压根没察觉?
没想到出师不利,今后还要更加谨慎。
国师颤颤巍巍地站起,寒意从骨子里浸透全身,令她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