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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玄素一番话说完之后,哪怕是迟钝如秦湘也听明白了,这两伙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以前就有过矛盾仇怨,好像是为了抢夺一种名为“玄玉”的东西,只是谢槿抵死不认。
秦无病却是后悔邀请齐玄素和张月鹿过来,谁能想到会这样的局面,当真是应了一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房间中陷入到诡异的沉默之中,秦无病、张月鹿、赵宣庭都是安坐不动,不言不语不动。
谢槿摩挲着腰间悬挂的一块玉佩,神情晦暗不明。
齐玄素不再维持扎马步的姿势,改为平常站着,不断活动手腕五指,显然刚才的一番拼斗对他来说并不轻松。因为七娘的影响,他很少会与人正面角力,能用火器不用冷兵器,能用兵刃不会徒手,有暗器用暗器,能偷袭则偷袭,很多时候,他更喜欢凭借经验与人相斗,而这种公平较量则让他的所有优势都没了用武之地,对他十分不利,若非他得了“神之玄玉”,只怕还不是谢槿的对手。
就在这个时候,秦湘打破了沉默,招呼伙计进来:“再搬一把椅子,再拿一双筷子。”
因为五人落座之后,就有伙计把多余的椅子搬了出去,免得碍事,所秦湘才有如此一说。
伙计领命而去。
原本如一潭死水的气氛又变得和缓起来。
不一会儿,两个伙计搬来了椅子,一个伙计拿来了筷子。
这里的椅子都是实木,十分沉重,需要两人才能轻松搬动,谢槿仅仅是用了一根筷子,隔着齐玄素将椅子生生震碎,可见“太阴十三剑”的玄妙。
从这一点上来说,齐玄素有了“玄玉”的弥补,修炼法门已经不逊色最顶尖的年轻才俊,可神通方面却是差得远了,真要动起手来,还是吃亏。
毕竟过去的齐玄素本身层次不高,能接触到的对手也不会厉害到哪里去,中成之法、上成之法已经够用,可随着齐玄素步步登高,所面对的对手也越发厉害,不乏堪比张月鹿的天之骄子,难免捉襟见肘。
他的许多机谋胜在出其不意,可人家有了防备,或者熟悉之后,就很难奏效。
诚然,玄圣仅凭中成之法“万华神剑掌”就独步天下,少有敌手,可前提是玄圣有天底下独一份的境界修为作为支撑,齐玄素还没那个本事。
只是大成之法这种东西,获取起来,说难也难,说易也易。说难,因为道门对其管制严格,道门再怎么大度,也不可能放任这些核心机密流传在外,必然要采取各种措施,除非是师父传授,想要从道藏司直接修习会有一定的要求。而能掌握大成之法并收徒之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能被他们认可本就是一道门槛。至于谢槿,她有一位儒门大宗师的祖父,以道门和儒门的关系,她能够学到“太阴十三剑”,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说易,齐玄素是道门弟子,这个身份看似不起眼,却至关重要,多少江湖人求而不得,哪怕是西域的一城之主。而且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齐玄素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无名小卒,还是卒子,却不再无名,是道门中有一号的卒子,也算是有些人脉和资源。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最起码齐玄素知道庙门朝哪开,能见得真佛,只是缺个上供的猪头而已。有些人,就算提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那才是无奈。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难题,那就是大成之法难修。
大成之法分为玄门正道之法和旁门左道之法。
旁门左道之法的缺点是有较大隐患,优点是进境极快,如“北斗三十六剑诀”和“太阴十三剑”。
玄门正道之法循序渐进,优点是没有隐患,缺点是进境缓慢,如“五雷天心正法”和“慈航普度剑典”。
两者相较,旁门左道之法易于速成,见效极快。在境界修为相当的情况下,若是两人各自修炼玄门正道之法和旁门左道之法一年,定是旁门左道之法大占优势;各练十年,旁门左道之法还是略占上风;要到二十年之后,玄门正宗之法才能渐渐扳回局面,两者算是平分秋色;到得三十年之后,玄门正宗之法便能彻底占据优势。
不过若是到了长生不死的境界,两者又殊途同归,再次不分轩轾。
这也是张月鹿当初对上谢槿之后未能占得上风的原因之一,张月鹿连斗数人不假,可半仙物的优势也足以抹平,关键还是在于两门大成之法的区别。
同样是归真阶段,张月鹿只修习了“慈航普度剑典”的“剑字卷”和“心字卷”,谢槿却已经一口气学了十二剑,就算靠后的几式只学了不到三成,也好过张月鹿完全没有接触“无字卷”和“我字卷”。故而在境界较低、修为尚浅的时候,“太阴十三剑”的确要比“慈航普度剑典”更为厉害一些。
有利有弊,“太阴十三剑”的隐患就是心魔滋生,随着修习“太阴十三剑”的加深和修为的提高而不断壮大,若是应对不慎,很有可能会被心魔取而代之,完全成为另一个人。
想要抑制乃至于根除心魔,可以从外部着手,由境界远超自己的前辈出手镇压,也可以靠自己的大毅力硬挺过去。
靠外力镇压,最终会拔除心魔,再无隐患,可威力也不免会有所降低减弱。若是凭借自身的毅力闯过去,则会降服心魔,才能发挥出“太阴十三剑”的全部威力。
由此观之,大成之法,尤其是旁门左道之法,需要一个领路人,否则就算拿到了玉简或者相关书籍,也很难学成,说不定还会危及自身。
以目前而言,张月鹿是不成的,两个人互相探讨还行,真要让张月鹿来当师父,那就远远不够了,毕竟张月鹿也只比齐玄素高出一个境界。七娘倒是个绝佳的人选,甚至她就是那种可以直接传授大成之法之人,可惜七娘是不肯做白工的,肯定会收取太平钱,多半是个齐玄素负担不起的数目,而且七娘行踪不定,云游天下各地,也不可能一直在齐玄素身边教导指点。
难,真难。
齐玄素想着这些,有些发愁。
因为此等变故,这顿饭吃得有些乏味。
张月鹿倒是不亏待自己,虽然她在辟谷,没有动筷子,但酒着实没少喝,先前在花厅那边,就自斟自饮了好一会儿,这会儿又是半壶酒下肚。因为这次是秦湘做东,没要烈性白酒,只是要了些口感绵软的黄酒,适合女子口味,所以哪怕张月鹿没用修为化解酒力,脸上也没变半点颜色。
张月鹿饮了最后一杯酒,将酒杯往桌上一顿,立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张月鹿先是向秦湘和秦无病致谢和致歉:“多承县主和将军的款待,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日后两位若去玉京或者上清府,定当扫榻相迎。”
秦无病还未说话,秦湘已然喜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没见过云锦山呢。张姐姐一定要领我去看一看云锦山三十二景。”
张月鹿只好认了这个比她岁数还大的妹妹,微笑着点头应下。
然后张月鹿又望向谢槿和赵宣庭,默了片刻,缓缓说道:“还望两位好自为之。”
谢槿挑了挑眉头,想要说话,却被一直不曾开口的赵宣庭制止,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贵公子微微一笑:“承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