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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宝确实是一个善于与人交谈的家伙,没用多少时间,他就弄清了三件主要事情——第一,现在是贞观二十一年;第二,刘定远隶属于左武卫麾下,他们这一支军队,作为一年多前唐太宗李世民撤兵“安市城”下,最后一支离开战场的军队,负责断后,只是没等回到国内,就接到原地驻扎戍边三年的军令,刘定远于是就成了边境军堡“武平堡”的“主事官”;第三,他此番率军外出抢掠“高句丽”境内,归途中遭遇“高句丽”军队伏击,抢到的物资被提前送走,他负责断后,因此与敌人激战,也就是谢、冯二人目睹的那一战。
既然弄清楚情况,谢岩决定立刻出发,先护送刘定远回到“武平堡”再说。
按刘定远说法,他率军进入“高句丽”境内一百多里,就算加上误差和自己走的这一段路,最多也距离“武平堡”二百里,
正常情况下,仅三天路程而已。
谢岩和冯宝推着板车,趁着刘定远路上困顿休息的功夫,小声嘀咕,各自把知道的历史事情说出来,再结合唐太宗李世民、
贞观二十一年、安市城、高句丽这些关键词,他们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之一李世民,即将死去,而他们即将迎来地是一对帝王夫妻,唐高宗和武则天时代。
路上,两人都没有兴致多说话,只管埋首赶路。各自寻思着,接下来的日子,应该怎么过?
一路向西,避开零星的两三村落,行进在几乎无人走的小道上。尽管刘定远说那些村子里根本没有人,要么全部死光了,要么逃掉了。
可谢岩他们为了安全期间,宁可露宿荒野,也决不进去。
第三天,刘定远告诉他们:“已经到了大唐军队控制的地界,安全不是问题了。”
果然,没走进十里地,冯宝远远望见前方有些人影,谨慎之余,他们还是把车推到一个隐蔽处,得先看清楚情况再说。
刘定远可不这么认为,他一再说这肯定是自己的部下,来找自己云云……要不是他不能动弹,估计都要跳下车迎上去了。
人影渐近,大致可以看到,那是一队骑兵,总数约在十余骑,再近一些,刘定远忍不住叫道:“快快快,推本都尉出去,都是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当然不用躲藏了,谢岩和冯宝把车推回路中,静静等着。
骑兵小队显然发现他们了,快接近时,分成两股,呈包抄之势而来。
“包抄个屁啊,兔崽子们,还不过来接本都尉。”刘定远大呼小叫地喝骂道。
熟悉的骂声,令骑兵们惊喜万分,顾不上什么阵型、队列了,一窝蜂地冲过来。待到近处,纷纷下马,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率先跑到刘定远跟前,顾不上打招呼,只激动地道:“都尉没事啊?实在太好了!”
“废话,你是不是巴望我死了?”刘定远没好气地说。
这个时候,其余士兵一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问候”起来……
军官模样的人,似乎想到什么事,就近叫过两人,对他们说:“你们两个速回堡中,告诉雷校尉和林参军,就说已经找到刘都尉,即刻返回。”
嘈杂声中,刘定远依然听到了军官的话,于是大声道:“刘愣子,什么林参军?从哪冒出来的参军?”
“禀都尉,来人是‘都督府左录事参军林运’,十天前,也就是都尉率军出发次日来到堡中,此后一直在堡中等候。”军官说道。
刘定远又问:“他为何前来?”
军官道:“参军没有说,只说事关军机,等都尉回堡再议。”
“那就回去再说”刘定远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一事,又道:“换两个人推车,让他们骑马回去,路上也好歇歇。”说着,用手指了指谢岩和冯宝。
“不用麻烦了,还是我们推好了”谢岩主动谢绝了刘定远好意。
冯宝也在一旁开口说道:“还是我们推好,都习惯了。再说,我们……我们不会骑马。”
大唐军人不会骑马?说出来惹得众人一片轻笑,刘定远虽然自己也没想到,却知道保护自己的“救命恩人”,只听他大声道:“笑什么笑,没谁天生会骑马,废话少说,赶紧回去。”
“武平堡”临一小河,依一小山而建。
夯土墙围成一圈,就成了“堡”。
大门前,一位黑脸大汉,身高在谢岩看来至少一米八五,此人身着山纹甲,没有携带兵刃,看到刘定远板车接近,快步上前,
声若洪钟般说道:“都尉啊,你可算没事,那帮夯货说看见都尉落……”他停了一下,好歹没说出那个“死”字,跟着继续说:“他们竟敢先行逃离,末将已将他们全部圈禁,等待‘大都督府’发落。”
“老雷你这是干什么?当时被伏击,事不可违之下,是本将下令他们先撤,你快把人都放了。”刘定远一脸严肃地道。
等老雷应了一声,刘定远又问:“这一战,损失如何?”
“七十六个兄弟没了,伤了四十多个。”老雷一脸黯然地说,紧跟着神情一振,提高声调道:“‘高句丽’蛮子损失更大,我们斩首二百余级,抢到的物资众多,怎么说也没让弟兄们白白损失。”
“那是自然!弟兄们跟本都尉出生入死,要是最后没了下场,没了军功,那才叫丢人!现在什么都有了,生、死!寻常事耳!”刘定远大声的对所有人道。
老雷附合道:“作战就有伤亡,只要拿到军功和战利品,弟兄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大唐万胜!”不知道谁扯了这么一嗓子。
“无怨无悔!大唐万胜!”更多的人同时叫喊出来,令听者无不热血澎湃。
纵使谢岩和冯宝,此地此时此景之下亦不禁满腔激动!
进得堡中,更多的人前来看望刘定远,他随意应付几句,先让人给谢岩和冯宝安排好住处,然后自己让人给抬进房中。
刘定远刚刚在床上躺下,一名身穿浅青色官服的微胖之人便走了进来,他先向刘定远行礼道:“下官林运,拜见都尉。”
刘定远靠在被褥上略一欠身,当是回礼,然后道:“本将有伤在身,无法招呼,林参军请自便。”
林运也不客气,自己找张凳子坐下,这才说道:“下官奉‘大都督’将令,通知都尉,留守戍边的各卫军队,将于一年后,结束戍边,返回长安,正式文书将在年后递达。”
刘定远狐疑地看着林运,心想:“此事原本就在情理之中,‘大都督’何必专程让人前来?”
林运压根没在意他想什么,继续说:“日前,长安老国公命人送信给‘大都督’,称自己年后整寿,询问是否可将都尉调回长安?‘大都督’与老国公相交多年,不好回绝,特遣下官前来征求都尉意思,现如今,都尉为国征战以致身负重伤,回国调理伤势自是理所当然,‘大都督’当再无顾虑,还请都尉速下决断。”
刘定远怔怔地盯着林运,心道:“老头子年后整寿?我咋不知道?”可转念一想:“自己仗也打了,功劳也立了,这个时候回长安,也无人可以说三道四的。”想到这,他开口问:“请问参军,换防军队,何日抵达?”
“换防?”林运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道:“都尉及重伤员可随同下官回转‘营州’,其余众军继续戍边,换防一事由‘大都督府’统一安排。”
“那本将就不回去,弟兄们随本将征战,说好了共同进退。”
“刘都尉!”林运一本正经地说道:“将士们是为国征战沙场,你一定要弄清楚这一点!还有,众军隶属‘营州都督府’麾下,并不是老国公的部曲,都尉断不可有多余想法。”
刘定远知其话外意思,连忙道:“参军言重了,本将只是舍不得离开弟兄们,绝无其他意思。”
林运也知道自己说得重了点,便缓和语气道:“都尉出自将门世家,对朝廷忠心耿耿,下官素来敬服,自然明白都尉本意。”
“那本将可否带上两名亲随同行。”刘定远有些讨价还价的意思道。
“不可!”林运毫不让步地说道:“临阵调回都尉,‘大都督’本就犹豫不决,只是碍于老国公的面子,这才派下官前来,既
然都尉重伤,这才解去‘大都督’两难之境,其他事绝不可有违军法,都尉无需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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