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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4年(弘治十七年)12月18日,里斯本特茹河码头葡萄牙国王曼努埃尔一世正带着大臣等着迎接菲利普和大明的船队。
“幸运儿”曼努埃尔一世(1469—1521)这个绰号的来历很简单。因为曼努埃尔是由于意外才当上的国王,而且刚一登基就迎来了葡萄牙东方贸易帝国的全面兴盛,而这个局面完全是来自于其前任若昂二世的努力,他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可以说是坐享其成了。
“启禀国王陛下,出使大明的特使菲利普派人来报,现在他们船队已经快到里斯本了,随他们而来的还有大明商务部副部长大明吏部待郎张彩子爵带来的大明官方和民间商务代表团!并带来大明皇帝朱佑樘的亲笔信和一俩大明出产的送给国王陛下的豪华马车。”大殿之中,一名葡萄牙的海军军官上前禀报道。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王宫里身穿便服的曼努埃尔一世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而他旁边的王后玛丽亚公主和葡萄牙王室参赞皇家船队指挥官卡布拉尔,也同样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大明距离我们遥远无比,而且大明从来就没有派使臣到这里,就算是要来的话,也肯定会事先通知我们,可是现在我们却没有接到一点消息,对方应该是冒充的吧?”卡布拉尔很快反应过来,抢先开口道。
不过卡布拉尔的话音刚落,前来报信的军官就立刻开口道:“启禀国王陛下,开始时我们也怀疑过,不过菲利普大使出示了他们在大明签署的商业合同和印度总督德阿尔梅达的信件。大明使臣乘坐的船有2000吨而且还有四艘1500吨的主力军舰随行保护,看起来绝对不像是假冒的。”
“军舰?”曼努埃尔一世听后眼睛一亮,他早就听说大明的造船技术高超,那些明人的商船的性能比葡萄牙的战舰都要好,这让曼努埃尔一世对明人的军舰也十分好奇,一直想看一看对方的军舰到底是什么样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陛下,我们是不是要换盛装,同时通知各位大臣,准备迎接这位远道而来的大明使者?”正在这时,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王后玛丽亚公主忽然说道,接下来就需要他们准备迎接的事了。
“没错,通知各位大臣去港口迎接。我和王后也要更衣!”曼努埃尔一世十分激动的说道,之前一直是葡萄牙派使者去大明交流,希望借此来拉近两国的关系。而张彩的到来,却是大明官方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动派出使者与欧洲联系,而且对方还是一位身份尊贵的贵族(子爵)、吏部侍郎从三品高官,这其中的政治意义可是十分的重大。
随着曼努埃尔一世的一声令下,张彩到来的消息也很快传播了出去,结果整个里斯本都轰动了,所有贵族都在最短的时间内换上正装。而贵妇们也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然后乘着马车向港口冲去得到消息的西班牙、法国、英国、意大利的公使都朝码头赶去。
而当张彩他们的船队穿过特茹河的入海口后,映入他们眼帘的,则是一片繁忙无比的港口景象,而在里斯本港口南侧的码头上,则是一片人山人海的景象,北侧为辛特拉山。所有得到消息的里斯本居民,几乎全都聚集在码头上,准备欣赏一下万里而来的大明使臣的风采。
从张彩的船上远远望去,只见码头上人山人海,里斯本城内听到消息的百姓全都来了,一个个伸长脖子向海面上张望着。而在这片人海之中,正对着张彩船头的方向,其中有一群人站在那里,周围有士兵保护,将其它的平民隔开,显然是城中的贵族。
而在这些人数不少的贵族大臣前面,则是一小群穿着华丽长袍的人。张彩听随行的火者亚三介绍过,知道这些人是葡萄牙贵族,火者亚三这次担任代表团的首席翻译。而在这群人的最前面,则站着一男一女,其中那个男子头戴王冠,右手拿着权杖,左手托着象征地球的宝球,年轻的脸上满是威严,他应该就是曼努埃尔一世。
而旁边的女子也十分年轻,五官精巧皮肤白皙,褐色的长发披洒在肩头,脸上带着矜持的笑容,华贵而又不失礼仪,不用猜也知道,这位美丽的女子应该就是葡萄牙王国的玛利亚王后。
就在张彩打量码头上的众人时,码头上的人也都在打量他们这支远道而来的船队,不过大部分人的都没有注意到燕京号上的张采,而是将目光都集中在了前面的四艘军舰上,虽然葡萄牙人一向以自己的海军自豪,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庞大的军舰,特别是还有前方引路的菲利普的船队做对比,更显得张采他们乘坐的舰队高大威武。
“好庞大的战舰,怪不得来我们这里的阿拉伯人都说,咱们的海军虽然强盛,但是与大明的船相比,却要差的多,本来我还不信,不过今天看到大明人的军舰。现在终于信了。”曼努埃尔一世旁边的王后玛利亚公主瞪着美丽的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道。
“那可未必,影响海战胜负的因素很多,并不是说船大就一定能赢,若是让臣下与明人的海军交战的话,未必没有战胜他们的把握!”听到玛利亚公主的话,站在曼努埃尔一世身后的卡布拉尔有些不服气的开口道。
1504年12月18日巳正(上午10点)时分,里斯本特茹河码头。
隆重的欢迎仪式开始。葡萄牙国王曼努埃尔一世、葡萄牙王后玛利亚公主率领葡萄牙大臣来到码头,随同他们一同到达的还有西班牙、英国、法国驻葡萄牙公使,以及仪仗队。
大明的燕京号靠在码头上停泊,其他战舰停在外围。
码头前的广场树立的旗杆上悬挂着葡萄牙国旗,另一边的旗杆上飘扬着大明的日月旗,菲利普事先通过海军军官在送信的时候带过去的。
张彩走到曼努埃尔一世面前,大明吏部待郎张彩,拜见曼努埃尔国王陛下!张彩看到曼努埃尔一世亲自前来迎接。当下快步走下船,然后躬身施礼道。
本来按照葡萄牙律法规定,国外使者在面见葡萄牙国王时,也是需要下跪的,不过这条律法只适用于那些实力弱小的国家,像大明这种比葡萄牙强盛数倍的国家自然不在此列,更何况张彩还是大明的吏部侍郎子爵,论身份之尊贵,并不低,因此在初次见面时,张彩也只需要行通行的礼节就行了。
这时火者亚三也走了下来,负责给张彩做翻译,而曼努埃尔一世听后也显得很是激动,上前一步亲自将张彩扶起来,然后开口道:“张侍郎不必客气,您们的到来让整个里斯本都感觉无上荣光!”
一位是葡萄牙国王,一位是大明的子爵侍郎,两人的此次会面显然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再加上葡萄牙与大明的需要相互了解的关系,因此这次见面显得十分的愉快,虽然语言方面有些障碍,但因为有菲利普和火者亚三这两人做翻译,倒也交流的十分愉快。
双方礼仪方面都陌生,所以都行动小心。在翻译的帮助下,双方互相问候,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在曼努埃尔一世的邀请下,张彩和曼努埃尔一世夫妇上前几步占到了中心位置,正式的欢迎仪式就开始了。
葡萄牙的仪仗队入场,也是队伍整齐衣着鲜亮。他们的军服就是红上衣白裤子,只是增加了漂亮的肩章飘带。葡萄牙军队也是以火器为主,但是仪仗队却是手持盾牌和腰刀。可能他们的火铳没有刺刀,看上去不威风,所以持刀
仪式结束后在里斯本居民的热烈欢迎下,张彩与曼努埃尔一世夫妇同乘一车,然后前往辛特拉王宫中。
葡萄牙辛特拉王宫,从14-18世纪修建多次,建筑式样融合了哥德式、摩尔式及葡萄牙式风格。
辛特拉城:位于辛特拉山北侧山脚下,周边植被茂盛,又频临大西洋,尽享优越的气候。历史上是皇家休夏胜地,城内辛特拉王宫,建于16世纪,建筑式样融合了哥德式、摩尔式及葡萄牙式风格,因为两个高高的烟囱很像牛角,所以又被称为“牛角宫”。
在宫中曼努埃尔一世先向张彩背后的大明皇帝朱佑樘问好,然后又聊了几句两国之间的关系,以及两国最近的动态,最后这才话锋一转,问起张彩此行的目的来。
而张彩也没有隐瞒,他十分大方的告诉曼努埃尔一世受大明皇帝和朝廷的派遣跟随菲利普的船队到葡萄牙。大明非常重视这次出访专门派出了代表团,接下来这次把这次代表团主要成员介绍给曼努埃尔一世。
曼努埃尔一世非常高兴,无论张彩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关键是他们已经来到里斯本,这其中所蕴含的政治意义极为重大,这对曼努埃尔一世来说,已经足够了。
想到这里,曼努埃尔一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道:“原来是这样,相信你们的到来葡萄牙人民都会欢迎你们的,到时您也可以领略一下我们葡萄牙的人情风俗。”。
介绍完代表团成员以后,张彩转接交了大明皇帝朱佑樘给葡萄牙国王曼努埃尔一世的亲笔信,曼努埃尔一世向张彩表达了对大明皇帝的敬意。
上午的交谈很快过去,到了下午的时候,曼努埃尔一世在辛特拉王宫中举行的盛大的宴会,以此来为张彩和大明代表团接风。
张彩第一次参加葡萄牙人的宴会,为此还特意向菲利普询问了一些注意事项。说起来葡萄牙人的阶级观念很强,连宴会也是分档次的,比如像这次宴会,曼努埃尔夫妇和一些亲王、大公,各国公使为第一等,他们将带着妻子出席宴会,在宴会厅的前排主桌,而且只负责招待张彩、戴珊、周经、徐琼、曾鉴、蒋琮、汪鋐这些主要官员。
举行宴会的地点在辛特拉宫,这里也是曼努埃尔居住的地方,由此更突出这场宴会的规格之高,因为葡萄牙女子的地位较高,所以参加宴会的葡萄牙贵族都是带着女伴前来,大部分都是他们的妻子,也有部分男子带着自己的女儿参加,而且全都是年轻贵族。
这是一场正式的宴会,因此张彩身穿着华丽繁琐的子爵服,在他们出国之前就为他们量身定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