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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4年(弘治十七)10月2日,大同大将军府,朱厚燳的作战室。朱厚燳和杨一清、熊伟、王道长、孙永强、谷大用在作战室商议作战攻略和部队的组成。
作战室的中间摆着武威地区的沙盘和当地的地形图,以及周边地区的地形图都已经准备好了,并且同时准备了多份。沙盘摆在桌子上,地图挂在墙上。
这些地图都是机要处谷大用带领他的属下,按照特务连提供的资料在参谋长孙永强的指导绘制的。完全脱离了大明这个时代示意性地图的模式,地理位置比例精确,可以在地图上实际测量距离,有等高线。同时,兼顾大明的习惯有示意性的图形标志。河流、道路、城镇都明显的画出,标注了名称。
首先要分析可能发生的敌情和战术原则。武威地区是个簸箕型的盆地,直径大约50里,向南偏西方向基本是平原。鞑靼如果入侵这个地区,有两个通道,一个是正北方向的大山中有一条山谷,历史上瓦刺就是从这里入侵的,还有一条路是东偏北方向比较开阔的山谷地形,这条路好走一些,可以到达长城的隘口,但是,沿途都是蒙古人的势力范围。
皇家神威军参谋长孙永强说:“蔚王殿下让我来转达这次战争的目标和制定作战计划。首先要确定这一战的目标,我们要达到什么目的?这仗打到什么程度算是理想的?单从我们的武器装备看,如果尽力一战,最低也能消灭鞑靼数万人,让鞑靼的这次入寇以完全失败告终。
打到这个程度会造成什么后果呢?第一,朝野震动,如此强悍的军力展现在朝廷面前,大臣们首先想到的是什么?是我们有如此强大的军队,威胁到了整个文官体系!朝廷会忌惮我们,会人人自危会说我们穷兵黩武。他们会感到皇权的威胁,会拼死争夺主导权和话语权。帮个大忙,反为仇敌。第二,鞑靼这次入寇大败而回,将极大的打击了他们与大明争斗的信心。虽然他们未必会归顺大明,但是,与大明朝的征战就要减弱,或者偃旗息鼓,改为其他的方向,如蒙古。大明的外部压力会陡然减轻,在这种情况下文官体系就会全力对付我们,促使我们和文官的关系迅速恶化。所以,我们帮朝廷打仗的结果是我们和朝廷变为的敌对关系。这样的结果不是我们想要的。
那么我们还要不要打这一仗?蔚王殿下认为还是要打的,但是目标要恰当。
孙永强说:“太子殿下,各位大人,我先把武威之战的作战要点说一下,大家看是否可行。
在武威东北方向的山里建立基地,因为那里处于通向北方的两个通道的中间,可以随时威胁的鞑靼进出的交通要道,并且,那个方向比较偏僻,不在任何一条交通要道上,山路崎岖,交通不便。我们先期到达战场,在这里择地建立营地,隐蔽在那里,把自己置于暗处。同时,我们需要修建一条马车能够通过的简易道路,便于我们出击。派出一个步兵团和一个骑兵营与当地守军一起,提供一批火枪、火炮和轰天雷协助他们守城。只要他们能守住城池,我们就尽量不介入主要的战场。我们的部队利用这个小小的平原,充分发挥新军强大的火力、骑兵机动能力的和先进的通讯能力,打一场运动战、阻击战,目标是两个:第一,在实战中锻炼我们的部队,第二,保住武威城,尽量减少鞑靼对百姓的杀戮,减轻对村镇的破坏。
根据这个原则,首先要确定的是兵力数量,按照我们自己的战力和战场的情况,根据特务连报告,鞑靼这次出兵人数在十万人,我们以一个骑兵营和一个步兵团的兵力应该差不多了,打一点富裕,再派出一个步兵团。人数上是多了一些,但我们的目的是练兵,使尽量多的部队得到锻炼。另外,基层的班排长尽量都参加这次出征,使更多的骨干有参加实战的机会。如果草原骑兵能参战就让他们监视战场,放在侧面防止溃兵冲击,严令他们不得追击。”
孙永强继续说:“在确保城池安全之下,派出机动部队,进入平原,寻找战机,有便宜就打,形势不好就退回来,应该是个只赢不输的局面。”
这时掌管情报的谷大用也说话了:“太子殿下、参谋长,我有个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他指着沙盘说:“武威城东北方向的通道上有个小堡是前几年修的叫‘三屯营’,修好后一直没有人居住。按地图的标注,这里是官军的一个军营,也是有城池的,有他们守在这里总能顶一阵子。因此,这一路我们就不管了。我们集中一个步兵营和火炮守北路的垭口,另一个骑兵营流动作战。这就等于截断了鞑靼退回西方的最便捷的通道,逼迫鞑靼军选择其他道路,虽然他们可以退回到自己的地盘。但是,走其他的路,都要面对蒙古军或其他边军的军事重镇,朝廷的边军也不是好惹的。我估计鞑靼军可以回去,却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个方案可行吗?”
王道长是知道朱厚炜的想法,鞑靼就是从北路垭口(大石口方向)进来的,北路一断,这等于掐断了鞑靼的一条便捷的退路,其他的路都不好走。
王道长说:“太子殿下、谷公公,自古的进攻战法多为围三缺一,就是给对手一条后路,正常来看这是个围三缺一的好战法,你能看到这点不容易。单纯从战场上看这是极精彩的用兵手段,但是对鞑靼打击就太大了,不是我们所希望的结果。
你占领这个路口,断了他的后路。想想看,鞑靼是集全部兵力入寇中原之地,刚打进来就被断绝了后路,惊吓之余他们会怎么办?他们未必有胆量进入中原,极有可能拼尽全力向我们进攻,夺回通道,这就会造成了我们和鞑靼的决战。另外,他们也有可能攻击三屯营从西北方向逃回。这条路沿途都是蒙古军的地方,蒙古军与鞑靼有血海深仇,以逸待劳,鞑靼被我们打败后蒙古人会宜将剩勇追穷寇,必将大败鞑靼军。
他们即便逃回去也会损失巨大这样一来,鞑靼这一仗就只有损兵折将的份了。我神威军和太子殿下突如其来的立下如此大功,定然被朝野注目,想不出名都不行了。这就偏离了我们的目标。我们的目的是练兵,不要过分张扬,所以就不要占领什么重要的要地,也不要过分刺激敌军要保持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