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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激烈前锋(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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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4年(弘治二十八年)12月28日入援大军浩浩荡荡自宁远出发。

宁远到松山堡一百多里,大军走得十分谨慎,辽西总兵刘肇基的前锋,距策应宣大总兵杨光泽的路程,相距不到四十里。杨光泽的兵马,离中军大部又距离不到三十里。大军慢行,都只是一天的路程,若骑兵快行,也就是一个时辰,半个时辰的事情。

相互间,又以骑兵接应,一旦遇敌,尽可在一日间汇合。若遇强敌,前锋与策应兵马,也可为主力争取一日时间。

大队大队各种口音的军士,在辽西的大地上行走着,各军随车都有不少辎重,中军大部后面,又是无数的民夫,运送着粮秣物质。各样驴车,马车,骡车,人力车,甚至还有骆驼等,密密的蜿蜒不到尽头。

前方敌情,一时辰一报,道路之上,不时可见哨骑军士,还有穿着青绵布齐腰甲,戴明盔,挂令牌、持令旗的旗牌官来回奔走。

前方情报,不时传来,第二日时,前锋兵马,己过高桥堡,策应兵马,也过塔山堡。在这里,前锋遇到一些清国哨骑的拦截与骚扰,均被前哨大军一一击溃,斩首十一级。

辽西总兵刘肇基传来塘报,马步鞑贼镶红旗,镶白旗万人,披甲奴约数千,备盾车长梯,正猛攻杏山城堡。杏山守将向前锋急切求援,势甚危急。问中军,是否前往应援,塘报言,未见攻城鞑军牵有红衣炮车。

中军应答,若鞑贼披甲奴果只有数千人,可前往应援。需广布哨骑。以防鞑贼在杏山四处设有伏军。

刘肇基这只前锋约一万人,其中正兵营骑兵三千五百,他们的装备。多用冷兵器,如马槊,镗钯。骑枪,刀棍等物。便是骑兵用的火枪,也多使用三眼铳。

这些三眼铳,都在铳身外加铁钉尖刺,有若三眼狼牙棒,面对身披重甲的敌军,有时比刀棍还好用。

又有两个车营,人数二千人到三千不等,共战车二百辆。每车二十人,分奇正二队。皆是二轮轻车样式,前有遮牌。车前牌下有长枪数根。可拒战马,车上多一窝蜂,兵部又购买了20/40直射炮装备九边部队等武器,现在20/40直射炮都是钢铸重量只有300公斤左右配上橡胶车轮两匹马就可以轻松拉动。

辽军喜用百子铳,有若大号的虎蹲炮与九头鸟,内盛铅子数百,可打百五十步,不论厚实的硬板及甲胄都难以抵挡。所以刘肇基车营中,还有大量的百子铳。

除炮手外,随车铳手,往日多用一窝蜂,三眼铳等器,火枪很少用。不过刘肇基在分到拔给自己的一营新军和五百杆精工前膛遂发枪后,又有大量的子弹,车营的火枪手,大大增加。

刘肇基本身武功娴熟,马上马下,功夫了得,还可左右开弓,一口气射出多箭,颇为悍勇。而且他身为辽西总兵,往日多驻松杏二堡,内心来说,是想救援杏山堡的。

再说了,刘肇基渴望立功,他虽然为辽西总兵,本部不过万人,而宁远团练总兵吴三贵,麾下可战辽兵竟有二万,内中更有强悍家丁二千,比自己家丁还多,又深得蓟辽总督洪城寿的器重,再不表现一下,自己的辽西总兵之位不保。

接到中军回报后,刘肇基立时决定救援,让他高兴的是,部下意见,同样倾向救援杏山。

刘肇基军中,他们家属多在松杏,而且行军来逼退不少鞑贼哨骑,中军大部又离的不远,都给了他们胆略。

更可喜的是,围攻杏山的清军不过万人,披甲奴更只有数千,连己方救援大军,连杏山的守兵,军队共有一万好几千人。就算不能消灭这些敌人,应援相持还是可以的。

因此众人都想立功,在刘肇基一声命令后,大军滚滚,向杏山堡奔去。

高桥到杏山不过二十多里,一出高桥,四野多平川河流。此时己是午后,冬天的辽西银装素裹到处是大片大片撂荒的土地,到处光秃秃的,不论山上山下,几乎都难以见到绿色。

严寒之下,昔日波涛滚滚的大河现在全部结了厚厚的冰层,倒方便大军行走。

大敌当前,刘肇基不敢怠慢,展开了车营战阵,又以骑兵护在两翼,还快骑前往策应的杨光泽部,让他们随时准备接应。

刘肇基以迎战战列展开,众军将却不敢稍稍轻慢,只保持严整的战阵,往杏山逼去。

一路行去,前方哨骑,不断与清骑展开搏战,刘肇基接连派出家丁精骑,压得奴贼侦察线不断后缩。大军过了七里河,刘肇基接到消息,由于援军严整势大,鞑子无机可乘,围攻杏山堡的鞑贼己经撤兵,集于杏山北面数里处。

杏山堡解围,大功告成,辽军中欢呼一片,刘肇基立时向蓟辽总督洪城寿告捷。同时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自己严阵以待,却未发一矢一炮,就解了杏山之围,离自己想要大功的愿望离得好远。

放眼部下,皆是如此神情,连兵卒小军都面有憾色,军中几个副将,参将,游击更连呼不过瘾。众人认为,应该趁军心甚锐,与杏山北的清军展开激战,斩获一些首级才是。

刘肇基犹豫好久,激不过众将的劝说,决定出战。

离杏山堡两里时,驻守杏山的副将郑一麟见清军退走,也抽调三千人马出来与大军汇合,内骑兵一千,众人更是胆壮心齐。于是大军集结,进逼清军,仍是车营步军在中,骑兵护住两翼,往杏山北面的清军压去。

离清营不到三里,那边号角声四起,却是见明军逼来,也展开迎战队列。

双方不断靠近,见右面不远处有一片低矮的山石坡地,刘肇基喝令抢占该地,以骑兵布于山上,车营步兵则集于山脚旷野,如此攻守兼并,占尽地形地势。

凛冽的寒风,帅旗之旁,刘肇基策马山顶上,向清军阵地望去,见他们一片旗海。大军前面,是密密麻麻的盾车,跟在后面的,尽是穿着白色外镶红边,还有红色外镶白边盔甲的骑士。

他冷哼一声,这奴贼打法还是老一套,使用盾车在前,后面有弓手与铳手,又有死兵与锐兵,这种把戏,自己太熟了。他看看己家的阵地,心中大定。

他的军阵布置,设拒木于阵前,随后战车,车上装备大量的一窝蜂,百子铳等火器,又有犀利的前膛遂发枪和一营新军。后面又是策应步军,层层长枪大刀盾牌,又靠近山坡,后方无忧,还有骑兵守护。

更重要的是,麾下军士,多有与奴贼打老仗的士卒,对他们战法了如指掌,只要军士胆壮心齐,此战未必不能大胜,立下雄厚军功。一时间刘肇基心中大为期盼。

号角声中,清兵的盾车越推越近,看他们盾车,下面有轮,前面厚实的木板,皆铺盖着厚厚的皮革棉被,以此来遮掩铳弹。不过刘肇基心中不屑,自家车营的火炮与百子铳,都可以打穿这些盾车。

清兵越逼越近,明军阵地严阵以待,各将的亲卫家丁们,也奉命巡弋,未待中军号令,不得无故开枪开炮,违者就地斩首。敢有畏怯者,不听军令者,立时严惩。

不说官将喝令,刘肇基部下,很多士卒都有多年作战经验,与清人打老了仗,虽清人大部逼来,也并不慌乱,大部分神情沉着。

近到三百步时,忽然中军一声炮响,作为一镇总兵麾下,观看旗号,倾听号令,对军中将官旗手并不为难。无数旗手官将立时转首看向山顶,等待主将的下一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