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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古时有国师献策谋天下,那么血族的蛊阁基于王而言,便等同于国师。
蛊阁历朝历代不见天日,黑袍披身,无人见得巫师真面目,只知他们通天入地无所不能。
这几乎是血族供奉的信仰之地。
在都域万千子民眼中,蛊阁是神圣的信仰。
如今血卫在外层层把手,将蛊阁封成了禁地。
蛊阁中两人相对而站。
深秋的风阴凉入骨,殿下衣袂飘飘,猎猎生风,银发血瞳,冷血矜贵。
她说:“好久不见。”
站在对面的人黑袍加身,宽大帽子遮住了整张脸,身形高瘦,明明看不清脸,总让人觉得他在注视着染白的方向,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黑袍、面具、蛊阁。
这几个词很轻易的联想在一起。
除了血族每一任殿下,没有人见过他们长什么模样。
黑袍落下阴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染白。
染白漫不经心的扫过蛊阁内部结构:“蛊阁倒是一成不变,还是当初模样。”
千古兴亡,祸福无常。
年少时她对这里有着迷之向往,不过是期待每月月中取血,能够见到莱格。
“殿下却不一样了。”
乌引缓缓屈膝,恭恭敬敬的跪在那方蛊阁前面宽阔的场地上,双手交叉置于胸前,行了蛊阁的大礼。
“蛊阁四百五十六代蛊主——叩见殿下。”
“恭迎殿下归来,统领血族万古长存!”
染白居高临下的看他,红衣如血,深不可测,半晌笑了一下,嗓音却没有多少温度,虽这么说,却没有半分扶他起来的意思:“跪什么?老朋友见面,何至于如此。”
“老朋友?”乌引的语调怪诞轻柔,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气息阴沉沉的是永远散不了的乌云,“殿下抬爱了,乌引愧不敢当。”
染白一步步走过去:“是吗?”
黑色长靴停在了乌引面前,血红衣摆,猎猎生风,她的身后是大片大片黄昏,残阳如血。
“不敢当——”殿下颔首,平静道,“那就去死。”
暗血绫环都域数十里,杀机四伏。
她不动声色,喜怒莫测。
不似那年在祀芜。
乌引身为蛊阁四百五十七代嫡传弟子,不止一次被师父怒斥过偏执病态,他却不以为然,变本加厉,直到被逐出蛊阁,那又如何呢?他还不是回来了,杀了师父,杀了所有同门子弟!
他始终坚信他的存在是在等一位真正的帝王。
耶泽四千七百六十年,十一月,第一场初雪。
他知道,
他等到了。
不负多年痴狂苦等,他一定会让她战六界,倾天下。
她不能辜负他的期望,不能困于情情爱爱。
所有人的生命都该为她铺路。
包括他。
这是荣幸。
她在乎的、在乎她的,最终都要死!
当断则断,置之后生。
坚定而孤独的走向王座。
殿下的宿命。
“如今的殿下醉看天下沉浮,醒踏万人枯骨。”
蛊主长跪不起,行蛊阁大礼,是绝对臣服的姿态,虔诚仰望染白。
他这一生,只跪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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