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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前的那个晚上，沈子书又失眠了。
训练了一整天，他其实很困也很累，但思绪就是在脑海里团团打转，怎么也停不下来。他胡思乱想了很多，想到即将到来的考核，想到明天就可以看到景扬在舞台上的样子，越想心里越悸动。
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干脆放任自己，从网上搜出twinkle团的视频，躲在被窝里看起来。
五位成员，每一位都很优秀。可是沈子书的目光还是被景扬牢牢吸引，舍不得错过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他找到圣诞节twinkle团在上海的打歌视频，其中有那么一个镜头，景扬透过屏幕与他对视三秒，那双幽深的眼眸，像要把他整个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沈子书心跳忽然变得很快。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就和公司门外为景扬尖叫的粉丝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他拥有其他粉丝没有的幸运，不仅和偶像在同一家公司，加了偶像的微信，还曾经和偶像单独相处过。
这样想着，胸腔里弥漫的纠结和辗转就都变成了一种自相矛盾的满足感。
沈子书一遍一遍的看着视频，看粉丝在弹幕上给景扬吹彩虹屁，快乐的熬了个通宵。
熬夜一时爽，第二天报应就来了。
为了让试训生到现场观摩twinkle团彩排，公司特意安排了早上七点多的大巴。沈子书和其他试训生一起从公司出发，到达演出场馆时才刚过九点。他在路上犯困，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这会儿下车被寒风兜头兜脑这么一吹，冷得打了个哆嗦。
场馆内开着空调，很暖和，但这骤然袭来的温差却让沈子书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他揉揉鼻子往里走，感觉好像要感冒。
这个时间，场馆里只有工作人员在做演出前的准备。
沈子书听从工作人员安排，在前排找到位置，拢着羽绒服的下摆坐下来。
他扭头看向四周，没找到景扬的身影。听工作人员说，twinkle团这会儿还在后台化妆，估计还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开始彩排。
沈子书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置顶的对话框，想给扬哥发消息。
可是，说点儿什么呢？说“扬哥，我来看你了”，还是“扬哥，彩排加油，演出加油”？
似乎都不太合适。
他和景扬不熟，他只是景扬众多粉丝中很不起眼的一员。即便两人都在cz娱乐工作，他也不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更不该给偶像带来困扰。
沈子书被自己说服了。
他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攥在手心里，像其他试训生一样，乖乖坐在那里等待。
半个小时后，彩排正式开始。
twinkle团五位成员已经做好妆发，穿着演出服上台。
景扬今天穿着黑色衬衫和长裤，衬衫是宽松款，领口解开三颗纽扣，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线条魅惑的喉结，一条金属项链随意搭在锁骨上，又痞又帅。
景扬在twinkle团里担任主舞兼门面。
他虽然不是队长，但每次舞台都站c位，今天也不例外。
此刻，他站在舞台中央，冷峻的眉眼淡淡扫过台下，眼神之中已经沾染了明显的桀骜与笃定。
沈子书仰头凝视景扬，一时间，眼里看不到其他人，只剩下这匹孤狼。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景扬跳舞，却是第一次被他震撼到。
往常，沈子书都是捧着手机看景扬的饭拍视频。帅当然还是帅的，只是隔着屏幕，总好像差点儿什么。而之前在练习室里，景扬给他示范，似乎也有意识的收着劲儿，没有完全放开。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舞台上的景扬，像是终于出笼的野兽，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与伦比的攻击力。尤其到了后半部分，一连串快节奏的加特林枪声背景音，被景扬完美捕捉，跳成了poppin的连续震动。
随后，枪声停止，景扬跪倒在地，犹如被枪声击中的狼。
灯光逐渐熄灭。
全场在黑暗与寂静中度过三秒。
紧接着，一束追光突然亮起，独独照亮景扬的身影。
景扬缓缓起身，依旧低着头，指尖狠狠擦过嘴角，一抹刺眼的猩红色，蔓延到脸颊。
最后，他终于撩起眼帘，看向台下，看向沈子书。
这一眼，凌厉得如同刀子，却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倨傲和仁慈。
沈子书彻底懵了。
他盯着景扬那双深邃的眼，几乎无法思考。
他只知道自己心跳变得很快，仿佛刚才的加特林，正好狙到了他心尖儿上……
底下的试训生都被twinkle团的气场镇住了，从开场到结束，四五分钟的时间里几乎没人敢大口喘气。等到一首歌结束，场馆重归于安静，观众席的孩子们才尖叫着恢复呼吸。
“我靠！这也太帅了吧！！！”
“扬哥无敌啊！！！”
“我酸了！我不配说自己是街舞出身！我不配和扬哥在同一家公司！！！”
“……”
其他人都激动的站起来了，只有沈子书还坐在原处，既没有尖叫，也没有鼓掌。
旁边的男生低头看向沈子书，激情开麦：“子书，你是要成仙儿吗？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激动啊！你不觉得师兄他们超棒的吗！！”
“是啊，超棒的。”沈子书嘴上应付着身旁的男生，可视线却一直胶着在景扬身上，一寸一寸的跟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舞台东侧的阴影里，仍然舍不得挪开。
沈子书不想解释，也不敢解释。
看到景扬在舞台上发光，他怎么会不激动呢？
哪怕景扬从始至终高高在上，从头到尾都没给过他一个眼神，他还是兴奋得快要疯掉了！但就是因为太激动，所以才怕自己如雷如鼓的心跳声一不小心被全世界听到，所以才这么克制自己。
他不理会周遭，自顾自低下头，盯着手机屏幕倒映出的自己的脸庞发呆。
试训生们嚷嚷了一阵子，终于恢复安静。但这安静只持续了几秒钟，紧接着，是更加夸张的尖叫。沈子书不知道这帮人又在激动什么，好奇的抬起头。
恰巧这时，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在他面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