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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料到他这小小一出戏能惹出万人空巷的大阵仗。以至于他藏起木桶,换了身衣服顺利翻墙进县衙时,还在感叹民心之力是如此强悍。好在他进来的时候没被任何人发觉。
整个县衙似乎已有数月疏于打扫了,院落各角都结上了大da小小的蜘蛛网。门庭破败不说,整个府衙里里外外值钱的不值钱的,只要是有用的都被人尽数搬空。
而搬不走的东西,也都被烧得烧毁得毁。剩下的就只有些断壁残垣,看上去好不狼狈。
韩双一边走一边瞧着地上那些开始腐烂的尸骨。这些人身上穿着的或是衙役或是下人的衣物,尸首腐烂生蛆,流蝇翻飞。熏得韩双险些睁不开眼。
他仔细地检查着里头的每一具尸体,尸体上少有骨折,致命伤几乎是刀伤,应该是死于起义军之手。
里头的尸体都是男性,没有半个女子。韩双也不好说起义军是善是恶,但这些死者也都是哪家百姓家的儿子或者丈夫。就这么随随便便因为是县令的家仆而被杀了,怎么都让人有些难过。
韩双抿了抿唇,出于好心要去柴房内抱了点茅草将尸体遮盖了一下。以免这些可怜人死了还得曝于风霜雪雨之下。
可谁知他刚抱了几捧茅草,就瞧见那茅草堆下方的木板有些许松动。
他蹲下身,伸手敲了敲,发现那松动处竟然是中空的。
于是,他找来了一根木棍,一把将那木板撬开。
哗啦一声,地上出现了一个一人大小的方坑。那坑不深,里头相当宽敞。
韩双想也没想就跃入其中,才发现那是一条暗道。前头漆黑一片,也不知是通往何处。
伸手从袖子里掏出火折子,火光照亮了狭窄的壁隘。暗道年代久远,顶上都被火烤的黑黢黢的。一看便知这条暗道常被人使用。
他低着头摸索着前进,还没走一会儿,就已置身一宽敞的石室。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韩双胃里翻江倒海。捂着口鼻好一会儿才平息那股子恶心感。
火光一下子充斥满了这个密室,满屋的狰狞可怖一窝蜂的闯入韩双的眼帘。
之间那密室每个角落被分成了四个大小一致的牢房。牢房内尽是妙龄少女,有些化作了森森白骨;而有些则是死了不久,但身体却被如同被剥皮一般,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张脸还完好如初,她们眼球暴凸,直愣愣地面朝着韩双来的方向。
密室中央是一木质十字架,上头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黏腻到永远都干不透的血浆从正中央一直蔓延到韩双脚下。
韩双还没走几步,那血浆就渗透到鞋子里,走一步就会发出啪吱的声响。
此地称为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腥臭浓郁的味道包裹的他动弹不得,韩双再也忍不住的呕吐了起来。他吐的昏天暗地,几乎是涕泗横流地瞧着那些被折磨到不成人形的女子。
“畜生!简直是……”他骂着骂着,却发现自己无论用什么言语都无法骂尽这非人的行为。
从前他跟着师父游历天下,救死扶伤。后来他跟着李钺在宫里读遍诗书。他永远都无法理解,那县令和那可恶的张大人为了满足恶心的欲望,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这些无辜的少女,就这样被人一片一片拿刀子活剐生啖,受尽苦楚的死去。而有些则因见着同伴受刑,而开始疯疯癫癫。
他站在原地许久许久都无法从这炼狱中回过神来。一直到那密室的另一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韩双立即循声追去,推开密室另一侧的石板后闯入了新的暗道。
那暗道更为狭小,不蹲下来完全不能行走。韩双双手撑着墙,以极快的速度追了过去。刚要走到头,一根木棍就这样直挺挺的冲他的脸上打来。
他反应速度极快,身子向后稍了稍,伸手就抓住了那直逼门面的棍子。随后轻松一扯,借着寸劲儿就将棍子另一头的人掀翻在地。
待他走出暗道时,就瞧见了那趴在地上犹如死狗一般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矮小男人。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那人不断的朝韩双磕头,头上磕出血了也不管。韩双看到了他身上的官服,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就是那个人渣县令。
他气的一脚踩在了那人手上,一只手直接扯着那县令下巴的胡子,“那些少女都是你杀的吗?”他气的怒目圆睁,说话语气的冷下了不少。
那县令吓得瑟瑟发抖,痛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本来就小的眼睛更是小了一圈。
“哎呦大侠,小的哪敢啊?那些都是张大人……都是张天保那个畜生干的!您千万要饶了我的小命啊。”那县令哭的稀里哗啦,抱着韩双的腿一个劲的喊爸爸,“您只要饶我不死,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韩双虽然恨不得当场手刃此人,但奈何他还需要人证去指证张天保。他咬了咬牙,一拳砸在了那县令的脸上,打得对方眼歪嘴斜这才罢休。
“我可以饶你不死,但你得跟着我去金銮殿作证。”韩双说到。
那县令立马磕头,“小的会的,小的一定作证!”
得了这句保证,韩双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他心道出了密室后,必须带着这恶心的家伙去见李钺。一定要让那密室里无辜死去的少女沉冤得雪。
心里想着他扯着那县令的胡子就要走出密道。
可谁成想,鼻尖忽然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精通药理的韩双皱了皱眉,他捂着口鼻冲着地上的人说到,“是迷烟,快捂住口鼻。”
然而早已为时已晚。那迷烟几乎是瞬间将二人包裹,高浓度的迷烟就像是一密不透风的大网兜,以天罗地网的攻势逼得二人节节败退。
那县令已然被迷的昏死过去,而韩双也因吸入了迷烟浑身开始失去知觉。
不行,如果倒在这里就危险了!
为了让自己意识清醒。他不得不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鲜血滴滴答答的落满了衣襟,可是他的眼皮依旧沉重到无法抬起。
就在他身子再也支撑不住地摔在地上时,他依旧是伸出双手,想要用尽全身力气地要爬出去。
就像是昨晚想要追随李钺的背影一般使尽浑身解数……
他想见李钺,他真的好想……
可是,无尽的黑暗就这样无情的把他困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