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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韩双穿着一件宽大到垂肩的墨青长袍，身材瘦小的他落在郑鱼的手里就像是个袖珍的孩童。
他不知道为何郑鱼要这般扛着他出门，在看到大厅里坐着的李钺时，他整个人有些局促。
张了张嘴想要唤一声主子，可是嗓子眼里只揶揄着发出了几声细微的哼哼声。
声儿不大，但足够让李钺听个一清二楚。他抓着扶手的食指不断的收紧，目光死死地盯着韩双脖颈处的痕迹。
他为韩双的安危担惊受怕了一夜，结果这该死的奴才竟然同别人夜夜笙歌。
韩双被郑鱼抱着坐在了一张椅子上。二人身体的热度通过这般交叠的姿势互相传递了过来。他不自在的想要挣脱郑鱼的怀抱。可腰间被人点了麻穴，身子一个劲的发软，只得任陆鱼摆布。
“乖，别乱动。不是身子不舒服吗？”郑鱼注意到了二人的神情，使坏似的凑到韩双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随后手暧昧的放在韩双的胸口，对着那脸色差到极点的李钺说道，“不好意思，昨夜和美人闹得太晚了。竟耽搁了与王爷您的会面。王爷您没放在心上吧？”
李钺冷眸，却也不想立刻撕破脸，只说，“怎会？”
“那就好。”郑鱼说着还不忘抚摸着怀里人儿的发丝，“在下是匪类，比不上王爷您身份尊荣。却也不甘心这一辈子都在南乡这个小地方占山为王。”
“太后命了钦差大臣前来招安，但本王想郑大当家放着钦差不去见，指名道姓要本王前来，怕不是谈论诏安一事的吧？”李钺靠在椅子上，瞧着郑鱼。
“王爷倒是懂我。”郑鱼鼓了鼓掌，“在南乡我好歹是王，可到了京都受了招安我就是一条什么也不是的狗。”
“怎么，郑大当家当真要举兵打到京都去？”李钺话不中听，当即点破。
“北境军乃虎狼之师，在下早有耳闻。我南乡军人多势众，又得倭族加护，我二人合作，岂非如虎添翼？”郑鱼单刀直入，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李钺无动于衷，只自顾自把玩着手里的扇子。
“难道王爷你不想向那昏君复仇吗？”郑鱼亲吻着怀中人儿的耳侧，眼睛却看向李钺。
“本王纵是有意，也不会将野心放在脸上。”李钺神情冷漠，“我们不是一路人。”
“王爷您莫不是担心攻下皇城之后，谁得帝位吧？”郑鱼率先把话挑明。
李钺也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国不可一日无主。”
两个阴谋家两两相对，似是饿急了的孤狼一般亮出了自己的獠牙。任何一方有所动作，另一方都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将对方撕扯成碎片。
二人的剑拔弩张，似是要一触即发。韩双从旁看得心惊胆战，更是担心李钺稍有不慎就惹怒郑鱼。
毕竟此地是郑鱼的地盘，纵是李钺有翻了天的本领，也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谁知，郑鱼居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倒好说，不就是谁当皇帝吗？”说着他命人从旁拿来了纸笔，“不若这样吧，你我二人约法三章，分别从南北两面进攻，先举兵攻入皇城坐上龙椅者为王。如何？”
这方法倒好，大盛南北两面距京都路程相近，对二人来说反倒是公平。
李钺确需要一强有力的合作伙伴，为他的北境军提供支援。郑鱼开出的条件不可为不丰厚。
微微一思忖，他倒也点头答应了。
只是……
“光这薄薄一张纸，算得了什么呢？”李钺疑心重，他还是担心郑鱼会反悔。
“找个公证不就得了？”郑鱼说着，左顾右盼一圈，低头看向了怀里的韩双，“要不劳怀里的美人，当我俩的公证如何？”
李钺对郑鱼一口一个美人很是反感，但确实在场的没有比韩双更适合的人了。
毕竟，韩双喜欢自己，也是自己的奴才。即使日后合约有失偏颇，他也会向着自己。
于是，就这样，在韩双的见证下。李钺同郑鱼签下了这份合作协议。
郑鱼得一盟友，心情大好。当晚就命人下海捞了条足秤的大鱼，设宴款待李钺。
韩双就坐在二人中间，因着嗓子不舒服他没能吃多少。只是拿着筷子偷着摸瞧李钺的侧颜。
他的主子当真是这个世上最得风采之人，相貌俊秀不说，就连神采都与旁人不同。他看着看着，又痴了去。
以至于手不知何时被人从桌子底下抓住了都没反应过来。
只感到掌心和暖，这才微微回神。
“我还以为你在这儿会吃苦，不想过得还不错？”李钺借郑鱼离席的空档，对韩双说道，“我听他一口一个美人的念你，怕不是很稀罕你？昨晚你俩做到哪一步了？”
他说这话时听不清有何情绪，但是韩双还是知道他误会了。连忙摇头如摇鼓，张着嘴极力要解释。可奈何嗓子发不出声儿，他只发出了一连串的哼哼。
李钺皱了皱眉，“你怎么不说话？”
韩双抿了抿唇，却因身旁无纸笔，根本解释不得。
他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睑，对待感情事情有些愚笨的他，此刻就像个做错事情还不知道如何向先生道歉的小孩子。
脸颊感受到了些许温度，他抬了抬眼，却见主子的大手正抚摸着他的眼角。
“知道你没事，我就心安了。”轻轻柔柔一句，足以将韩双的心尖融化。也足以动摇他想要不再爱李钺的心。
他眼睛有些湿润，想到了那晚李钺说不能爱阉人的话，他是何等的委屈。可纵是委屈他也认了，谁叫他是那么的喜欢对方。
即使李钺不能喜欢他，他也愿意为李钺献上自己的一切。
脸挨着主子的掌心好一顿蹭，像是猫儿撒娇一样蹭的李钺耳根子发烫。
“得了，你这家伙惯会得便宜卖乖。”李钺干咳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手。心虚似的把掌心缩回袖中，撇过头去猛灌了自己好几口酒。
韩双却像是偷食得逞的小兽，脸上笑的比蜜糖还要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