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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方长客许是长久以来对于父亲的敬畏所成的习惯,此刻听到父亲的声音竟立时走了出去。
此时的他衣衫不整,胸口袒露,面色仍是一片赤红,就这么大喇喇的直接站在了方知默的眼前。
方知默见他如此模样,心中更是气急,当下又是一掌拍出,这一掌方知默含怒而出,竟是带着几分杀意。而方长客也未曾躲闪,这一掌可谓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只见方长客整个人如断线纸鸢一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更是连连吐出,竟在地上留下了一道不下三尺远的血线。待他落地之后,更是直接双腿连退十数步,最后竟直接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一口鲜血也是再度喷出。
方知默闪身上前,正欲再度出手之际,却被同样施展轻功来到此地的罗若兰拦了下。
“知默,你且住手,待问明缘由再打骂也是不迟。”
“夫人休要拦我,这孽子做出此等令人发指之事,还有何缘由要问。我今日若不毙了他,如何对得起姜兄父子的在天之灵!”方知默此时扔是怒不可遏。
“知默,你且仔细的看一下客儿,他好像被人下了药了!”
罗若兰也曾年少从医,一身医术造诣亦是不低。方才自进门瞧见方长客便发觉他与往常似有不同。双目赤红,脖子、手臂之上青筋暴起,连胸膛之上都是绯红一片,口鼻中更是透着浓重的喘息之声,这分明是用了药!
方知默刚才盛怒之下如何能察觉到这等细微处,此刻听到罗若兰如此说,这才朝方长客仔细看去。一切果然如夫人所说,的确是药效所致。当下也不再迟疑,缓步走到方长客跟前,伸出右手覆在他头顶之上,一股磅礴的内力瞬间注入方长客体内。约半刻钟时间,只见方长客已是满身大汗,可身体却是恢复如常,只是面色惨白,显然是被方知默方才一掌打成了重伤。
就在方知默为方长客以内力祛除药性之际,罗若兰则与随后赶到的方长乐进入屋内寻姜幼清去了。
二人甫一进入,便看到那只被方长客打翻在地而动弹不得的白狐此刻正在苦苦挣扎,但此刻二人却是顾不上她。只见床边满是碎衣破布,而姜幼清则几乎赤身裸体浑身僵硬的躺在床上不能发出丝毫声响,只有双目紧闭,眼泪不住的顺着眼角滚下,显然她被点了穴道。
罗若兰赶忙为她解穴,随后拿起旁边的被褥为她盖在身上。而方长乐眼见这一幕眼泪也是扑簌簌落下,她为她的姜姐姐感到悲哀,也为自己的大哥感到羞愧,一时之间这个十一岁的小姑娘也是呆愣愣的立在了原地,就如同此刻的姜幼清一般,仍是双目紧闭不看来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她的内心此刻在想些什么或许只有她自己才会知道。
“清儿,我……我为客儿向你道歉,你先好好休息,待明日一早我们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罗若兰话毕,也不曾见姜幼清回答,便又转身对着方长乐低声说道“乐儿,今夜你就守在这里,陪着清儿,一步都不要离开。”
罗若兰只怕姜幼清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故而把方长乐留下照料;而且平素里她和方长乐最是亲近,她若有话想说,无疑方长乐是最好的倾诉对象;此外便是方长客今夜必然要受重罚,把方长乐调开也免得她看见心疼。
说完罗若兰这才走向地上挣扎不断的白狐,一番察看之下发现她后腿骨头被打断了,当下双手抓住断骨,猛然发力将断骨接上,应声而来的则是白狐的一声惨叫,随后竟直接昏死过去。罗若兰也是不管,随后一股内力缓缓输入暂时压制住了她的伤势。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快步走出房间来到院内,看到方长客此刻也是缓缓恢复正常,心中也是一块石头落地,可随后便又是一股担忧之情涌上心头
“以知默的脾气,这次定然不会轻饶客儿,甚至有可能会废去他的一身功夫,若如此,客儿下半生岂不成了废人!况且,洛紫衣明日便来接清儿回药仙居,客儿此前杀了幼辛武林中已是人尽皆知,洛紫衣定是要为清儿报仇,可如今又摊上这么个情况,洛紫衣她哪里还能放过客儿!而且清儿这边对客儿的恨意只怕愈加浓烈,只怕她也想杀了客儿……只是这药是如何被下在客儿身上的?”
罗若兰越想神色越是凝重,这事要如何才能解决,实在令她毫无办法。
在罗若兰想的出神之际,方知默却是已然收功,方长客也是完全恢复了神智。可他父子二人却是一个跪在那里,一个站在原地,久久未曾有过动静。直到……
啪!
方知默一巴掌打在了方长客的脸上,在这深夜之中这声音竟显得如此响亮,好似心碎一般,连树上栖息的鸟儿都被惊走,力道之大使得方长客的嘴角再度流出鲜血,罗若兰看了不免阵阵心疼却也是无可奈何。
“客儿,你可知你在做些什么?”方知默沉吟半晌终是开口问话。
“父亲,孩儿知道。”
啪!
方知默又是一个巴掌打了过来,这次竟直接将方长客给打翻在地。
此刻方长客只觉自己耳中轰鸣如打鼓,却也顾不得这些,他只是缓缓的爬了起来,再次跪在父亲的身前。此刻的他只觉内心极度憋屈,十天之内,他亲手杀了姜幼辛这个良师益友本就悔恨惭愧至极,清儿要与自己退婚他又无力阻止,父亲母亲自始至终都不关心自己,而他刚刚又深深的伤害了这个世间为数不多的真心对自己好的人。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足以压垮一个人,而他不过是一个弱冠之年都不曾到的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此刻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崩溃了!
他躺在地上如癫似狂般的又哭又笑,口中鲜血呛在喉间又引得他不断地咳嗽,可这也无法阻止他那发狂般的哭笑声。现在的方长客他只想狠狠的把这一切都发泄出来,通通都发泄出来。让父亲狠狠的打自己一顿,他都会感到无比的宽慰。
方长客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血水裹着泪水在脸上留下痕迹,他肿起的脸上挂着笑意,当然如果那还算笑的话使得整个脸此刻变得无比的狰狞。他再次跪在方知默身前,开口道,
“父亲,孩儿三岁那年想吃一串糖人,求了父亲半晌,父亲始终未曾理我……”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四岁那年,孩儿和父亲走在街上,孩儿累了,只想牵着父亲的手,求了父亲数次,可父亲的手孩儿怎么抓也抓不着。”
听着方长客的诉说,方知默与罗若兰不禁也陷入了沉思,他们是否真的对这孩子太过严厉了?
“自那之后,孩儿再未求过父亲任何事情。今日孩儿想求父亲,母亲第三件事,孩儿不愿退婚!请父亲母亲成全!”方长客说着一头磕在地上,再起身时,头上已然多了一摊血迹。
“亦或是,杀了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