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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天坑授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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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车队历经两个多小时的爬坡,终于驶进清泉山深处的斗岭村。斗岭海拔一千五百余米,状如倒扣粮斗,上面的村庄不大,十几人家,家家户户种茶制茶。正值夏茶时节,茶香似海。

村里只有正中一片空地,其余都是栉比鳞次的房屋。来瞧病的村民不多,医疗队基本闲着。

村长抱歉地对黄副院长说,“你们来的不是时候,这些天,大伙儿都在忙茶活。这夏茶,新梢长得快,也老得快,差几个时辰,就差不少事呢。“

田晓冉带俩孩子去看望住在村里的远房表妹,丽达和弘景一人提着腊肉,一人抱着大包花生,跟随妈妈穿行在七扭八拐的石巷中。

表妹弓云霞家平房建在“粮斗“边沿,出门十步就是断崖。

田晓冉他们到时,一家人正忙着制茶。他们用的是当地明清时期流传下来的制茶方法。就是将鲜嫩茶叶采回来,稍作阴干,依次倒进三个并排的土锅里翻炒,然后趁热搓揉,放到太阳底下晾晒,晾晒好后,再用传统的竹纸包裹。

师傅李会明道长喜欢喝茶,也喜欢制茶,李弘景没少帮手。白鹤观所在的憇山上有些散长在峭崖绝壁的老茶树。这些树扎根于石缝中,长年汲取山之精华,承雨露灵气,产的茶叶汤色翠绿透亮,口感醇厚鲜爽,回味甘甜悠长。据师傅讲,远胜于西湖龙井狮峰山下胡公庙前那十八棵御茶。

田晓冉带着孩子们来了,表妹一家既意外又惊喜,连忙搬出一张小方桌和几把椅子,摆到屋前空地上,又给每人冲了一杯新茶。

聊起农家事,表姐夫诉苦道,这些年,没茶商来村里了,大家的茶都不好卖。即使辛苦辛苦运到县城,茶店不收,只能放到农贸市场或街边道旁卖,不仅卖不动,价格也上不去。

对这种事,田晓冉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说,等会跟同事们说说,看他们有没有兴趣采购些。

大人们闲谈,弘景提不起兴趣,对面的山峰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这座山峰好生奇怪,仿佛从山谷中拔地而起,尖尖削削,直冲云霄。

弓云霞让儿子张帆带表弟表妹到村子外边转转。张帆十岁,虎头虎脑,皮肤略黑,跟山里大多数孩子一样,长得敦敦实实,精气神十足。

三人顺着一条夹在杂草间的崎岖乱石小路下山,两旁陡坡是一望无际的高山草甸,一团青一团黄,盛开着粉色、金色还有紫色的小花。太阳悬挂在深蓝的天空,光芒四射。

丽达欢呼着,一会儿蹦到这,一会儿蹦到那,像只快乐的小山羊。

李弘景和张帆找到一块不规则的大石,背靠石头坐下,张帆向李弘景缓缓道起山对面的玉镜峰。

传说玉境峰中有一座高山湖泊,围着湖泊生活着一群神仙。他们与世隔绝,很少有人能遇上他们,为了防止外人撞入,这些人在山中放养一群吸血蝙蝠,还有长着翅膀的金色小蛇。

李弘景好奇地问,“真有吸血蝙蝠?“

“不知道,到山脚就上不去了,太陡,根本找不到路。“

远远的草甸尽头,站立着一只棕红色的狐狸,尖嘴大耳,长身短腿,拖着一条长长的大尾巴。丽达圆瞪着眼睛,双手僵在半空不敢动弹,生怕把它吓跑。

狐狸一点都不怕人,反而昂着头,朝丽达不停地“呦呦”叫唤。

“是只公狐,它这是在寻求帮助呢,咱们过去看看。”张帆经验丰富,拉着弘景跑过去。

果然,狐狸看李弘景他们跑来,并没显露出惊慌,而是掉头慢跑,边跑边回头,象是在前头带路。

三人在狐狸的引领下,来到一片高山杜鹃丛中。铺满陈叶的地面上躺着另外一只母狐,看来是受了重伤,全身微微抖动,奄奄一息。公狐前肢跪地,脑袋反复摩擦着同伴的身躯,嘴里不停发出“嘤嘤”的哀号。

弘景蹲下身子,给母狐作了细致的全身检查。在它脖子上发现四个成对的空洞,伤口流了不少血。血已干涸,周边出现红肿。

“这是蝙蝠咬的”,弘景肯定地说,“已经引发轻微的菌血症,需要立即处理。”

“弘景,你怎么懂得这多?”丽达问出了困惑已久的疑问。

“我也不知道,有些是师傅教的,有些好像生下来就装在脑子里。”

近两个小时都没病人来,医疗队成员大多三三两两去了村民家喝茶,留下四五个守着桌子上的医疗设备。弘景跟他们讲述了大致情况,医务人员接着张帆抱着的狐狸,先到老乡家用清水反复冲洗伤口,然后消毒处理,注射了三四种抗生素。

晚上,王晓冉带着孩子们留宿在表妹家。

高山的夜晚特别静,特别美,漫天的星斗,纷繁杂陈,璀璨夺目。

三小孩分别睡在屋顶的竹床上。旁边地面躺着被救治的母狐,身子裹在毛巾被里。人和兽都进入了梦乡。

从小独自生活在山里的缘故,弘景晚上睡觉比较警惕,一阵窸窸窣窣声将其惊醒,白天的公狐出现了,嘴里横咬着一根新鲜的树枝,上面长了七八枚小果,夜里看不清颜色。

它松开嘴,把树枝放下,然后拱醒母狐,又将树枝叼到母狐嘴边。

母狐吃下公狐带来的小果,立马恢复了活力,站立起来“呜哇呜哇”地叫。两只狐狸脑袋顶着脑袋,在屋顶上快活地转圈。

“这些小果有些古怪。”李弘景见树枝上还剩有一些果,捡起来,揣进怀里。

两只狐狸要走,还示意李弘景跟着。虽然星光匝地,亮如白昼,为了以防万一,李弘景还是捎上表姑给的手电筒。

姑妈家大门敞开着,山里人夏天睡觉没有关门的习惯,他们出来不会惊醒其他人。

一路下坡,到了谷底,来到玉镜峰脚下,狐狸们没有停下,带着李弘景继续往上爬。山路越来崎岖,必须手脚并用,身下不时有松动的浮石滚落。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终于上到一片缓坡,山坡上长满茂密的灌木。两只狐狸顿住身子,摆出八字形阵列,同时发出“嗷嗷”的警告声。

李弘景想起张帆白天所说的,提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

忽然,灌木丛中腾起无数带着两个小红点的黑色身影,形成巨大一团,铺天盖地压过来,嘈杂的“吱吱”声,凄厉而刺耳。

是蝙蝠!但不是以前所见过的任何一种,这里的蝙蝠,每一只都比成年的麻雀还大。

李弘景不敢怠慢,发动最强的天玑金刚功,将自己裹进气旋中。锋利如刀的罡气将飞扑而来的一团团蝙蝠削成碎屑,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蝙蝠群攻击越来越稀,渐渐地,仅剩下零星几只不知死活地撞过来,被李弘景一一斩落在地。

李弘景拔腿逃出蝙蝠肉末形成的沼泽,弯下身子狂吐,两只狐狸跳过来,也不知道它们刚才躲在了什么地方。

真狡猾!李弘景朝他们狠狠地啐了一口。

灌木丛后隐藏着一个狭窄的山洞,里面黑古隆咚,深不知几许。

两只狐狸率先窜了进去,李弘景折断一根树枝当作防身武器,打着手电筒亦步亦趋。不时有飞蛇从黑暗中发动攻击,这种飞蛇快如闪电,,但狐狸们更快,往往一个跳跃,飞蛇就进了狐狸的肚子里。

洞内弯弯绕绕,岔道众多。两只狐狸好像熟门熟路,不多久就将李弘景带到一个被悬崖峭壁环抱的天坑,崖高超过两百米。

底部四周生长着成片的原始森林,中间一汪黝黑泛着点点寒光的湖泊,湖泊边零星点缀着几幢小石屋。两只狐狸朝其中一幢飞奔而去,李弘景快速跟上。

门虚掩着,一推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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