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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颜回到屋子里后,简单洗漱了一下,便让喜儿去后厨端来了晚膳。
她也不是很饿,随便吃了几口,便想让喜儿把晚膳端下去。
就在这时,大门外传来侍卫中气十足的声音——“见过都督!”
时颜一怔,不待她反应过来,方才明明说了有事情要去处理的男人便大步走了进来,站在大门边,一双幽深的凤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正坐在榻上手中的筷子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时颜。
时颜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他方才不是生气走了吗?莫非是后来觉得气不过,找她兴师问罪来了?!
她心里那阵心虚如影随从一般浮起,轻咳一声,强装淡定地道:“都督怎么过来了?都督……吃了吗?”
恒景似乎愣了愣,看着端端正正地跽坐在榻上,一头如水黑发已是被放了下来,此时只用一根嫩黄色丝带简单挽起的清丽女子,突然抬起右手轻轻捂了捂脸。
若她没有看错,他那张白皙俊朗的脸上,似乎隐约掠过了两抹红晕!
时颜顿时有些惊了。
这男人是怎么回事?她只是问了他一句吃了没有吧?他怎么就似乎被人调戏了一般呢!
不待时颜那有些乱的脑子想出些什么来,男人就一脸淡然地放下手,瞧那模样,似乎已是恢复成了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双弧度漂亮的眼睛隐隐带着一抹幽深和潮润,依然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低声道:“还没。”
“哦……”时颜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反应过来后连忙道:“既然如此,都督便一起吃点吧。
这些都是我吃过的,我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我让喜儿再去后厨端点吃食过来。”
男人的眼神随着她的话,移到了矮几上的饭菜上,眉头顿时深深皱起,“你已经吃完了?”
瞧那一碗米饭,还剩一大半,那四个菜更是每样只吃了一点点,这叫吃完了?
这胃只怕比小鸟的还要小,他记得,她以前虽然吃得也不多,但至少饭量是正常的。
时颜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垂眸看了一眼剩下来的饭菜,点了点头,“我今晚不是很饿,已是吃得差不多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便是心志再坚强,还是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影响的。
她不是不想吃,是真的没胃口,吃不下。
恒景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深深地看了榻上的女子一眼,突然道:“吃得差不多,即还没吃完,你陪我再吃一些罢。
这里菜还很多,你让你的侍婢去拿点饭,再添两个菜来便可。”
这要求听着也算正常,时颜没有多想,点了点头,便让一直偷偷摸摸观望她和恒景的喜儿去后厨拿饭食了。
喜儿一走,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她和恒景两人。
时颜有些不自在起来,特别是想起,恒景是真的在很认真地把她当作自己夫人看待,只觉得更不自在了,又清了清喉咙,有些没话找话地道:“都督方才不是说,有事情要处理吗?”
几乎是同一时间,恒景低低地开口道:“你身边只有一个侍婢,可会不方便?我明儿让陈应给你多找几个侍婢。”
两人都愣了愣,不禁互相对看了一眼,又是几乎同时开口——
时颜:“不用,我喜静,身边有喜儿就够了。”
恒景:“事情不多,很快就处理完了。”
两人又是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地对看了一眼,最终,却是恒景微微低了低头,似乎心情很是愉悦地轻笑一声,走到榻边坐下,一双眼眸莫名带了些光芒地看着她,道:“当真不用?不管你需要什么,都可以与我说,我……”
他顿了顿,突然头微微低了低,右手抬起,手背轻轻抵了抵唇,声音有些低沉地道:“是头一回当人夫君,很多事情不懂,你需要什么,哪里觉得不舒服,对我是什么看法,都可以随时与我说,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会努力地去达成。”
时颜看到他这模样,喉咙莫名有些发干,好半天,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男人,说什么头一回当人夫君,她也是头一回当人夫人啊。
完了,恒景真的比她想象中的,更看重这段感情。
他这般明媚而干净的笑,她都多少年没见过了,恒景自小早熟,那时候,他又是他们一群伙伴中年纪最大的,常常会装出一副深沉模样,不苟言笑。
但时颜知晓他内心也只是一个半大的少年,便是板着一张脸,也经不起逗。
她便常常以逗他为乐,看他绷不住,噗嗤一声露出好看的笑颜,和右脸颊上那个小小的酒窝,她便异常有成就感,笑眯眯地道:“这才对嘛,长得这么好看,就该多笑笑,时常绷着一张脸,会很容易老哦!”
那时候,小小的少年总会带着几分羞赧和愤然地瞪着她,暗暗嘟囔,“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被说好看,听起来娘们卿卿的。”
只是同时,总是会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笑容明艳的少女,在心里暗道:“再好看,也哪有你好看。”
时颜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有些苦恼了,默默地瞅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恒景微微挑眉,有些不明所以,只是看到她就在自己身边,心里着实柔软,微微扬了扬唇,俯下身脱下靴子,整整齐齐地摆好,也跽坐在了榻上,与她面对面坐着。
后厨离这个院子还是有一点距离的,时颜估摸喜儿没那么快回来,便倒了杯热茶,放到了恒景面前道:“都督,先喝口茶罢,要是你肚子饿,我这里有一些点心,可以先垫垫肚子。”
恒景接过茶,低低地道了声谢,却没有喝,只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时颜被他看得有些不明所以,不禁困惑地看了他一眼,正想开口问一句,男人就先开口了,“你可以不用叫我都督。”
总觉得叫都督的话,显得太生疏。
这种感觉,他不喜欢。
不叫都督?
时颜一怔,有些纠结,不叫都督,那叫什么?
叫名字?她以前便是连名带姓地喊他的,直接叫名字的话,总会让她想到以前的事情,十分影响她入戏。
时颜纠结了一会儿,试探地道:“那我叫你……夫君?”
恒景:“……”
握着杯子的手一下子紧了,一股热气倏然间从下往上蒸腾而起,让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一双耳朵热得厉害。
这还真是……
面前女子的举止神态明明没有一点旖旎的气息,却已经足够像钝刀割肉一般撩拨着他。
恒景人生中这二十四年来,头一次真真切切地明白了,什么叫欲求不满,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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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某男人表示,还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