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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穿【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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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杰既已被困,没敢在信中做手脚。

他从前为了讨好吉甫,没少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家中习以为常,见了信后丝毫未曾起疑,如常安置歇息。

谢珽遂放心审问。

抹黑河东兵马的事,徐元杰供认不讳,在户部肆意挪用银钱、敛财藏私的行径,也几乎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唯一令谢珽诧异的,是此人竟是岭南节度使魏津的庶出兄弟,当年伪造户籍投身刺史帐下做谋士,又进京投奔吉甫皆是刻意为之,打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算盘。

这些年里,徐元杰敛的银钱半数给了吉甫,半数落入魏津手中,弥补岭南赋税不足,不易养兵的缺憾。

只不过他将账目做得好看,加之魏津的人从旁遮掩,吉甫亦浑然不觉。

此次流民之乱,也是魏家兄弟从中作梗。

“其实很早就有流民闹事了,家兄在南边用了手段瞒着消息,那些流民闹了几回都被镇压着,我也拦住消息,没让报到京城。暴民们攒了几年后怨气极深,这次拿出造反的架势,才会来势汹汹。”

徐元杰脑袋耷拉,说得有气无力。

簇新的衣裳沾满血迹,汗透了贴在身上,在暗室烛光下尤为骇人。他的手脚俱被短刃钉住,好容易熬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剧痛,这会儿气力早已耗尽,只剩满脸冷汗,苟延残喘。

旁边有尚未派上用场的刑具,血迹斑斑,触目散寒,案上亦有吊命的上等参汤,哪怕半只脚踏进阎王殿都能给人拉回来。

那些酷刑剧痛,徐元杰已不敢尝试。

满身疼痛几乎令他散架,这会儿稍添些许都是百上加斤,能令他生不如死,他甚至不敢挪动分毫,大气都不敢喘。

谢珽端坐在圈椅,眉目森冷。

“流民作乱,横扫诸州,魏津是想等局面乱了,以勤王之名打进京城,坐享其成?”

“是这个打算。”

“十几年前魏津就有篡位之心?”

“朝廷不仁,坐着皇位的昏聩庸碌,原就不配再享江山。魏家与他也有深仇大恨。”徐元杰心志已溃,几乎有问必答,见朱九把玩着一支奇形怪状的刀刃,没等开口,便将旧日仇恨都说了出来。

谢珽勾指,命人抬起他的头。

受尽重刑的人眼神都有些涣散了,瞥见朱九时甚至不受控制的有些颤栗,显然畏惧之极,并未撒谎。

这样看来,魏津才是深藏不露的狼子野心。

十余年前就有了篡位的打算,借着岭南天高皇帝远豢养私兵,挑出徐元杰这么个长袖善舞的庶兄弟,伪造了户籍身份混入朝廷,既将朝廷内情摸得一清二楚,又能谄媚惑主让帝王愈发昏聩、奸佞愈发得志,败尽朝廷威信基业,顺手把国库掏了个一干二净。

如今朝廷孤立无援、皇权摇摇欲坠,被流民轻易撼动,未尝没有魏家兄弟的一份功劳。

徐元杰之所以抹黑谢家,自然是怕河东威名远播,在魏津借勤王之名篡位时横插一脚。若早早败坏了名声,朝堂之上、四海百姓皆将河东兵将视为虎狼,关门相拒,对他魏家自是有益无害的。

只不过……

时光回溯到十余年前,许多事重又翻上心头。

魏津既有此志,对谢家十分提防,那么七年前谢衮的死……谢珽念及亡父,眉目间愈发阴沉,忽而起身,抬脚踩在钉住徐元杰的木板上,居高临下的攫住他目光,“当日狗皇帝谋害先父,据我所知是吉甫在旁鼓吹挑唆。吉甫那边,是你在出谋划策?”

极为锋锐的目光,卷着冷厉威仪,如黑云压城。

徐元杰下意识的挪开了视线。

“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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