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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沈乐容微微得意,拿手指着司裕比划了下,“从头到脚,哪哪儿都是伤,如今没留半点儿毛病。”
“这么说是已痊愈了?”
他只是随口一问,沈乐容却忽然神情微顿。知道少年幼时坎坷,心思冷傲而敏感,怕大大咧咧的师父哪句话说说过头了,捅破那层窗户纸,让少年生出离去之心,便含糊未应,只请司裕帮着倒杯茶,同沈老细说司裕当时的伤势。
沈老听罢,几乎目瞪口呆。
这辈子行医救人无数,他见过的伤患数不胜数,却从未见过司裕这样的。明明摔得都已经半死不活、筋骨皆伤了,却能那么快伤愈恢复,甚至还在骨伤未愈时逞强乱跑,仿佛半点不怕疼痛似的。
他“啧啧”地叹息着,抬目重新打量司裕,口中道:“年轻人这么勇猛,又摔出那么重的伤,倒是难得一见。你该留着的慢慢治,好歹等我回来开个眼界。”
沈乐容闻言嗔笑,“多伤一日就得多难受一日,哪有你这样当郎中的!”
沈老乐呵呵的,催她做鱼汤给他接风。
司裕闻言,不待招呼,便自觉出了屋子,将两人捉回来养在小池子的肥鱼捞一条上来洗剥。
听着里头的师徒笑谈,觉得沈老挺有趣。
他那身伤确实极重,换成旁人怕是早就没命了。先前沈乐容也好几次说头回见着这么重的伤,亦为医好了他而颇为得意。
不过这小老头一去数月,若真等他回来,不消沈乐容出手救治,自己都能痊愈了。
还真是异想天开。
……
沈老说话虽不太正经,心肠却很好。
见小徒弟半遮半掩,芳心初动,他很识趣地没多探问,只以师徒俩采药的时候常会跋山涉水、身临险境,需要个帮手为由,劝司裕多住一阵。为免情愫暗生的孩子们尴尬,还没心没肺地调侃,说司裕若能多待半年,把疡医的本事学全了,往后再摔断腿也能熟门熟
路。
司裕失笑,便仍留在师徒俩身边。
春光渐老时,三人已将黑麋山外围踏遍,只剩里头最险要的几座山谷险峰没去过。
据当地人说,那些峭壁上其实生了珍稀贵重的药草,大约是气候水土与别处迥异,药性浅烈也各有不同,还有些草药是别处没有的,世所少见。很久之前,据说曾有禁军高手来次觅药,借此处的药材解了奇毒,救过皇家人的性命,还被太医载入医书。
只可惜悬崖深谷实在凶险,禁军高手都折进去了不少,寻常人更难踏足。几十年前曾有医家试图探路寻药,却最终葬身其中有去无回。后来凶险之名传开,哪怕最胆大的采药人都没敢去那里深究过。
沈乐容师徒俩心向往之,忍不住去瞧瞧。
走到那附近时,却只能望而兴叹。
比起黑麋山外围悦目温软的青山秀水,这地方山谷极深,峭壁峻拔,刀削斧劈似的,极难攀缘。便是走遍险路的山中猎户都对此望而却步,凭师徒俩的能耐,更是半步都不敢往前迈了。
沈老深以为憾,又垂涎传闻中的珍惜药材,流连着不舍得离去。沈乐容虽不似他痴迷,到底也暗生贪恋,放目打量时,羡慕几乎溢出眼底。
司裕临风而立,布衣随风鼓荡。
“想进去试试?”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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