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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得知了先前萧熠中毒而非出京办差,也不应该动这么大的肝火。
更不要说先前萧熠还中了那样的毒。
“母亲?”贺云樱拿帕子轻轻给霍宁玉擦了擦眼泪,又等了片刻,再次轻声探问。
霍宁玉深深呼吸了一回,才重新睁开眼睛,提了几件往事。
她说得很简略,但贺云樱很快便明白了义母的心结所在,一时反而越发不知如何劝解。
简单地说,当年霍宁玉离开靖川王府,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与老靖川王于“有所为,有所不为”之事始终争执不休。
霍家是将门出身,水陆战皆通,用兵之道虽然诡谲多变,但家族门风却很严谨正派。
所以霍宁玉一直不喜丈夫操弄权术的手段,认为既非身为人臣的忠敬本分,又有违圣人教训的君子之道。
偏偏萧熠自小便绝顶聪明,不知读书博闻强记过目不忘,对于观察人心玩弄手段之事,更是触类旁通,青出于蓝。
八年前霍宁玉狠心抛夫弃子,便是因着亲眼看着自己刚满十二岁的儿子与丈夫联手,在宫宴之中一唱一和,逼得覃太傅告老还乡,仁郡王自请降爵。
靖川王府的荣华富贵越是煊赫不尽,她越觉得自己深陷泥淖脏污,这才索性假死脱身。
“当日在华阳,他自己说,他……”霍宁玉又提起自己这些回京前的事情,却说不下去,眼泪再次滚滚而落,全是失望。
“母亲不要太难过了,您想想素娘子的话,还是保重身体要紧。”贺云樱还是不确定
霍宁玉对于萧熠在这次宫变中的手段知晓了几分,但此时此刻也只能含糊安慰,“再者,兄长或许也有难处……”
“他有什么难处?有什么难处非要用这些鬼蜮伎俩?”霍宁玉回手抹了自己的眼泪,“叫他走,我不要看见他。”
贺云樱看着霍宁玉的脸色,不由有些担心义母的身体。
想了想,还是到门外去低声劝萧熠:“母亲正在气头上,要不,兄长还是先回去?”
刚才霍宁玉与贺云樱在里头说话的时间其实已经不算太短了,萧熠刚刚解毒不久,身体并没有真的完全恢复,跪了这半日,已经膝头腰腿,无处不痛。
他咬牙撑了膝盖想要起身,竟然一下没起来,便向前扑跌。
贺云樱站得近,本能地伸手去扶,萧熠几乎扑在她身上。
“多谢。”萧熠勉强站稳,随即自己退后了半步。
撑了他这一把,贺云樱越发能感觉到他这次中毒带来的消瘦,语气不自觉地温和了一点点:“兄长回去休息罢。等母亲心绪好些再过来。素娘子说过,母亲不能心绪太过激烈。”
萧熠垂目片时,随即唇边浮起浅淡苦笑,拱手一礼:“请多陪母亲坐坐罢。辛苦了。”言罢便转身离去。
贺云樱心中叹了口气,又回去霍宁玉房中,陪她说话。
含蓄地探问了几句,才知是霍宁玉心中终究还是疑惑,虽然得了贺云樱的安慰,还是亲自写信去问了荀先生,又叫竹叶悄悄去外头打听。
虽然并无蒋际鸿那样直接消息,可霍宁玉毕竟也是做了多年靖川王妃的,不喜权术并非不懂权术,很快就猜出萧熠居中做局。
所以等到萧熠进门问安,劈头便直接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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