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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扬州进士郑元勋却给出了个主意,仍是劝降,但不是劝降史可法,而是劝降被困于渡口的明军。
实际上,淮明两军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对峙,两军阵前更是没有什么壕沟堑壕,就是明军弄了些江边芦苇堆在渡口前方,然后又从船上弄了些木栅、拒木什么的随意部署了下。
雨是凌晨就下的,不大,却一直没停。
“防线”后的明军披了蓑衣三五成群的在风雨中坐着,一个个现在也是说不出的滋味来。
要说被困,江上就有海船可以接他们走。
要说不是被困,被人家困在渡口战不得,走不得,算怎么回事?
几天下来,史公声望再高,明军上下也难免怨声载道,就连军官们也私下抱怨督师史公过于迂腐,拿将士性命不当一回事。更有言辞激烈的说史公不过是为他一己之名声,根本不在意官兵死活。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这也是还有吃喝,要是连吃喝都断了,鬼知道这帮明军中会不会有人冒出将史公绑了“献贼”的想法。
尽管有蓑衣,可那细雨还是可着劲往脖子里窜,各处明军都是苦不堪言,彼此团在那说的最多的就是抱怨。
“行了,都少说几句吧,没见史公也在风雨中坐着吗?”把总曹彦虎制止了部下们发牢骚,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叹了一声。
听了这话,众人也是沉默。
如果不是那位督师和大家一样也是只披蓑衣,不上海船,在这风雨中挨冻,怕人心早就散了。
突然,一个年轻的明军将手中的火铳提了起来,拿出火折子就开始吹。
旁边人看了,不由骂道:“日嫩猴子,傻了巴鸡的,你拿铳干啥?这铳能打着?”
“贼人过来了!”
年轻人指着对面过来的几个身影喊了一声,仔细一瞧他那火铳药室里早浸了雨水,哪里还能打着。
“过来就过来,碍你事了?还不把铳给我放下!”
曹彦虎撑起往芦苇堆外瞧了眼,果然有几个贼兵正在向他们所在摸来,但是对方手中并没有拿兵器。
其他人也站了起来,但谁也没拿武器,只是好奇的看着那几个过来的贼兵。
一个年纪大些的兵还敲了那个傻不拉几握着火铳的年轻人,骂了句:“你要是敢把铳放出来,我一刀劈了你!”
年轻的兵叫同伴这么一说,吓得把手中根本打不着的火铳往地上一扔。
过来的几个贼兵看到探出脑袋朝他们张望的明军,为首的挥了挥手,也不说话直接带人奔了过来,然后翻过芦苇堆,丝毫不怕这些官兵会动手。
“哥几个,抽烟不?”
为首的贼兵年纪不小,一边拍头上的雨水,一边从怀中摸出烟叶袋子。
“能整两口。”
曹彦虎接过烟叶袋子捏了点往自己烟管装了些,随手跟人要了火折子点上抽了起来。
其他人有抽烟的也都过来捏了,嘴里还说着谢了,就这么,过来的贼兵和官兵竟都蹲在那抽起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