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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漠面沉似水, 他没有先打开小厮递给他的纸条，反倒焦急地又追问了小厮几句。
“失踪了？是有贼人劫走了阿叶？”
小厮连忙点头，而后他又指了指江漠手中的纸条，抹着眼泪道：“这便是那伙贼人留下的。”
“看清楚贼人的面容了吗？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
云轻叶被劫走的时间并不长, 江漠有自信能够追上那伙贼人, 只是，他必须先知道那伙贼人往哪里逃了, 否则他就算有通天的本事, 也没什么用。
小厮摇了摇头：“没有, 少爷方才说他口渴，我便走开, 去取了水囊, 谁知道, 我一回来，少爷就不见了, 我只在马车上发现了这纸条。”
说着，小厮眼眶又红了红，他不仅是担心云轻叶, 他更担心的, 更是他自己, 若是少爷失踪这事被老爷知道了, 以老爷的性格，非得剥了他的皮。
想起曾经目睹过的炼狱，小厮的身体忍不住轻颤了下，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眼泪掉得更厉害，小厮看向许凛的目光中甚至带上了些许怨毒。
若不是这贱人突然失踪, 弄得江大侠只好去寻这贱人，如若不然，有江大侠坐镇，那伙贼人又怎能掳走他家少爷。
小厮迁怒到了许凛身上，许是察觉到小厮的视线，稍稍抬起头，对上小厮怨毒的目光，许凛忽然露出一个笑容，笑容甜如蜜糖。
回头看了看江漠，发觉江漠正将注意力全集中到纸条上，许凛眉微挑，在江漠看不到的角落里，稍稍弯腰凑到了小厮耳畔。
勾着嘴角，许凛弯着眼，眸中笑意宛若星辉，他轻声开了口，声音清朗悦耳，但落入小厮耳中，却宛如毒蛇吐信。
“你又这功夫瞪我，不如为你家少爷祈祈福，若是你家少爷出了什么差错，你这下场可就……”
许凛话没说完，他只是轻叹了两声，但小厮却领悟到了他的未尽之意。
许凛这是在恐吓他，小厮明明清楚这一点，但身体却不住地轻颤起来，
差点腿软得站不住。
若少爷真的出了什么差错，迎接他的可就不是炼狱那么简单。
想到那些终年不见天日，变得不人不鬼的药人们，小厮打了一个冷颤，他面露惊色，脸上的血色一下子退了个干净。
偏偏许凛却只是站在一边笑，仿佛小厮这幅样子有趣得很。
小厮不想落了下乘，便也刺了许凛一句：“若是少爷真的有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谁知，许凛一听这话，竟是笑得愈发开怀，脸上隐隐约约有疯狂之色闪过，许凛笑：“那又如何？我可不怕这些，我对云九志还有些利用价值，他总归不会杀了我，顶多……”说到这，许凛顿了顿，没说完，只是停顿一会便继续接下去：“我早在炼狱之中了，又何必怕这些。”
于是小厮这才想起，许凛平时曾遭遇过什么，想到那些形状怪异可怕的蛊虫，那些看似散发着清香却夺命的药丸，小厮头皮发麻，一时竟是有些怕了许凛，不再与许凛搭话。
许凛对此只好失望地收回视线，他倍感无聊，被又转回到江漠身边，陪江漠一起看着纸条上的内容。
回到江漠身边，许凛似乎又变回了平时无害的样子，柔弱得像是吃素的小动物，可小厮看着许凛的身影，心底却隐隐发凉，他曾以为许凛柔弱可欺，却不曾想，那只是许凛伪装出来的模样罢了。
也是，那些折磨……是个人都会变成疯子，而许凛却平静忍受下来了，不是因为他没疯，恰恰是因为他早已疯了，才能变得如此平静。
疯子……疯子！无论是云九志还是云湘，他们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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