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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戒尺跟随张弘献多年,算是臭名昭著的作案工具,它的出现必定让学生闻风丧胆,俱是低下了头。
白月书院都是贵族子弟,养尊处优惯了,哪有几个真正好学的。
让他们写诗词,绝对是强人所难。
张弘献之所以布置这样的课业,自然另有所图。
但凡是名门望族,多少都会聘请一些大儒,他们可以帮学生完成课业。
如此一来,张弘献就能捡到现成的名篇。
即便有些家族没有聘请大儒,也可私下用银两贿赂他,从而减免责罚。
不论是那种情况,张弘献都稳赚不亏。
当然,布置这种课业要适度,不能榨干了那些大儒的才思,也不能让大家族因频繁的贿赂而恼怒。
一般来说,每隔半年才会布置一次这种课业,只是刚好被陈旭遇到。
“伸出手来!”张弘献已经来到最前排的那名学生面前,高举着戒尺,以示威胁。
这名学生吓得浑身发抖,说话都不利索,战战兢兢的把手掌递到对方面前,掌心内却是一张面值百两的银票。
看到银票之后,张弘献脸色舒缓了虚弱,戒尺轻轻的在此人手掌上碰了下,心满意足的离开。
这几乎是明码标价,倘若银票少了一两,他也会下狠心痛斥学生。
“贪得无厌的老家伙。”陈旭轻声骂了句。
他虽爱财,却能取之有道,哪像张弘献这般滥用职权,无耻下流。
第二名学生底气明显要足一些,大声诵读道:“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此诗有山有树有落日,的确是一副秋景,意境还算不错,张弘献满意的点了点头。
余下的几名学生,多数递上银子,少数诵读诗词,即便不是名篇倒也凑合,全都逃过责罚。
不多时,张弘献来到那名瞧不起陈旭的学生面前,竟是笑着问道:“不知张公子又有什么名篇?”
此人名为张明豪,乃张家二公子,虽说不学无术,但家中有一名大儒,经常能拿出令张弘献满意的诗词。
不仅如此,张家可是老牌二流世家,甚至一只脚踏进一流世家的门槛,实力雄厚,张弘献自然会高看他一眼。
张明豪果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负手而立,大声朗诵道:“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此诗通过抓住叶、花、浪、竹、四样自然界物象在风力作用下的易变,间接地表现了“风”之种种形力、魅力与威力,实乃名篇。
“好!不亏是张公子!”众人立刻鼓掌喝彩,既是对张明豪的欣赏,也是对他的奉承。
世家子弟之所以挤破头进入白月书院,并非单纯的为了做学问,更是为了结交朋友,为家族的发展做贡献。
张家产业众多,半数学生的家族都多少会与之打交道。
正因如此,张明豪得到不少人的谄媚,手底下小弟众多。
“恩,不错,张公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才华,有朝一日定是人中龙凤。”就连张弘献也不吝辞藻夸赞一番。
张明豪神色倨傲的点点头,算是收下众人的褒奖,他却没有立刻就坐,而是指着孟清凡道:“似乎还有一人没有献上诗词。”
张弘献果然走到孟清凡面前,脸色立刻耷拉下来,怒气冲冲道:“孟清凡,你的课业呢?拿出来让为师看看,若不能让为师满意,明日就别来了。”
孟清凡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哪懂得吟诗作对。
并且孟府也没有聘请什么大儒,他自然完成不了课业。
原本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反正这也是家常便饭,哪天不爱训斥,手心反倒是会发痒。
可张弘献竟然扬言让他退学,立刻把孟清凡吓得魂飞魄散。
本着能挨打就不花钱的原则,孟清凡从不贿赂张弘献,根本就没准备一百两银子。
即便把身上的钱袋全部掏空,也不过二两银子,这还是他藏的私房钱。
为了跻身二流世家,孟家必须大刀阔斧的发展,银钱全都用在做生意上面,流动资金并不多。
况且孟元平并不受宠,家里吃喝不愁,但真没什么闲钱。
老子都穷,更何况儿子。
孟清凡也算是个懂事的孩子,从不因为贿赂张弘献而为难父母。
“孟清凡,你不会没有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吧?显然是不把先生放在眼里。”张明豪阴阳怪气的说道,吃定孟清凡计无可施。
“好你个孟清凡,先生传道受业解惑,乃为恩师,你却把先生的话当耳旁风。”
“白月书院可不是普通私塾,先生更是五经博士,培养的都是国家栋梁,岂是你这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废物久留之地,赶紧滚蛋。”
众人言语犀利,俱是把矛头指向孟清凡。
“孟清凡,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拿不出令我满意的诗词,立刻滚蛋!”张弘献不顾大儒的身份,竟是破口大骂。
孟清凡吓得脸色苍白,他知道孟元平为了给他争取这个名额求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钱。
即便不喜读书,也不能被书院除名。
“恳请先生再宽恕几天,学生定会准备好一百两银子的。”孟清凡低三下四的说道。
相比那一百两银子,不被除名才是最重要的。
“一百两?你当我张弘献是叫花子吗?没有一千两银子,立刻滚蛋。”张弘献直接撕破脸皮,阴阳怪气道:“只怕你孟家也拿不出一千两银子。”
不仅明码标价,而且坐地起价,分明是狮子大开口。
“一千两?”孟清凡一个趔趄摔在地上,他本想找长姐要一百两银子,慕清歌毕竟执掌一些产业手里有些闲钱,但是一千两银子这个数目实在不小。
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一双大手把他拉起来,却是陈旭淡淡一笑。
“身为五经博士,公然收受贿赂,你不配为人师表。”陈旭言辞犀利,冰冷的目光令人生寒。
张弘献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稍稍冷静之后反驳道:“老夫一生行事,何须向你这个毛头小子解释?”
在他严重,陈旭不过是个书童,是身份低下的奴仆,甚至没资格跟他说话。
陈旭也不继续跟他辩解,而是掏出一张亮瞎所有人狗眼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