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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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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玉意笑道:“你们不找我,我也去找你们玩的。”

说着让程伯解下腰间的令牌递给两人:“你们要是想来找我,把这个给门口的侍卫看就成了。”

绝圣和弃智高兴地接过令牌,又各自从腰间摸出一块脏兮兮的木牌:“王公子,你想来青云观的时候,带上这个就成。”

一块歪歪斜斜刻着一个“绝”字,另一块是个笨拙的“弃”字,滕玉意忍笑收好:“晓得了。”

说话间一抬头,恰好碰上蔺承佑的视线,他耐着性子等了这一晌,倒也未催促,看说得差不多了,这才道:“好了,外头犊车候着了,该走了。”

恰在此时,霍丘也进来回禀:“公子,老爷来了。”

滕玉意忙同绝圣和弃智一道出了楼。

滕绍前几日困在大隐寺中,今晨得知二祟已除,顿时放下了心中大石,告别了寺内众僧,率众赶来接女儿,不巧滕玉意昏睡不醒,滕绍便亲自在门外守着,哪知晌午圣人突然派人召见,滕绍只得留下程伯等人照管女儿,自己先走了。

滕玉意出来就看见阿爷被一群官员团团围住,寒暄声不绝于耳。

她暗自打量阿爷,阿爷想是担心她的安危,短短几日就憔悴了不少,好在精神头尚佳,嗓音也清澈沉稳。

“……幸赖世子与诸位道长倾力相护,我那王姓外甥及长安百姓侥幸逃过一劫……滕某略备薄酒,只望能酬君一局……”

滕玉意边听边上犊车,帘子一放下,外头的声音小了不少,没听清蔺承佑的答话,倒是听到五道掩不住喜悦的笑声:“哎哎哎,吾等身为道家中人,本就该扶倾济弱,这些话折煞贫道了……当然滕将军既是一番美意,贫道也不便推却……”

程伯示意车夫驾车,滕玉意却说“等一等”,掀开窗帷向外看,只见彩凤楼的一众伶人都出来了,挤在门口望着蔺承佑等人,颇有依依送别之意。

滕玉意心内有些唏嘘,目光一一扫过众人,落在萼姬身上时顿了下,萼姬正眉飞色舞与身边的歌姬说话。

滕玉意不动声色端详萼姬一阵,又觉得自己多心了,下意识朝蔺承佑望过去,正巧蔺承佑也有意无意朝萼姬看,目光轻飘飘在萼姬脸上打了个转,很快就移开了。

滕玉意放下窗帷时暗想,莫非蔺承佑也觉得不对劲?

滕绍与众人叙过话后,便带着女儿及家仆告辞离去。

蔺承佑在楼前翻身上马,扬鞭时瞥见滕玉意远去的犊车,突然想起自己的那串玄音铃还在她腕上,下意识要追上去,旋即又勒住缰绳,罢了,等她自己察觉,自会令人交还给他,要是她忘了,过两日他再令人讨回来就是了。

滕绍父女回到滕府时天色已擦黑,杜家一家四口都在府里候着了,见滕玉意安然无恙回来,自是喜不自胜。

滕绍面上不显,心里却极其高兴,欣然令程伯安排酒膳,一家人围桌热热闹闹吃了一顿晚饭。

饭毕,杜裕知同滕绍去书房议论朝中之事,杜夫人则带着三个小辈去了内苑闲聊。

滕玉意拔出小涯剑,向姨母和表姐表弟展示了自己新学的剑法,当然,只演示了克厄剑法和学了一半的被褐剑法,至于蔺承佑教她的桃花剑法,她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也就没公然演示。

杜绍棠原本不信那火玉灵根汤能增长人功力,怎知表姐一招一式都极为凌厉,他照着样子出剑,连两招都坚持不下来。

杜绍棠试完,杜庭兰也夺过剑凑热闹,哪知比划到后头又成了花拳绣腿,滕玉意和杜绍棠笑得前俯后仰,杜夫人也乐得合不拢嘴。

滕玉意笑着夺过剑,再次在笑声中示范了一遍。

恰巧滕绍和杜裕知也来了,抬头见滕玉意握着把小剑在庭院里奔来跑去,杜裕知吓得脚下一个趔趄,滕绍却又惊又喜。

看了一阵,他忍不住走上前扳正女儿的胳膊:“此处不对,你练的虽是剑术,底下功夫也要跟上,出招时下盘一定要稳,如此方能把意念灌注到剑尖。”

心里却想着,多少年没在女儿脸上见到这般开怀的笑容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有些恍惚,仿佛时光倒流,重又回到十年前蕙娘还在的那段岁月,女儿整日在府里快活地奔跑,小小的身影就像春日里一只迎风飞舞的小蝴蝶。

他既心酸又欣慰,指点时便格外用心。

滕玉意照做了一遍,居然还是不对,杜绍棠捧腹笑了起来,滕玉意瞪了杜绍棠一眼,逼阿爷指出她的错处,再出剑时招式便板板正正了。

杜家人难得见他父女如此融洽,都笑着凑趣,滕玉意自觉学得差不多了,又拖着杜绍棠跟她一起学招,杜绍棠最怕吃苦,学了没几招,趁滕玉意不留神拔腿逃跑,滕玉意不肯罢休,撩袍在后头直追,这情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一家人笑作一团,连滕绍都笑着摇头。

当晚杜家人歇在了滕府,次日用过早膳才走。

滕玉意送走姨母一家人,让春绒和碧螺取了一套男子衣装来,预备趁程伯还未来,先到园子里复习几遍剑法。

换衣裳的时候发现腕子上的玄音铃,她不由愣了一下,糟糕,昨日竟忘记还给蔺承佑了。

这法器本是防尸邪偷袭的,如今尸邪已除,自然得还给原主人。

她轻轻试着往下褪,怎知褪不下来,她暗觉蹊跷,这几日在彩凤楼长肉了?

不对啊,连日来吃没吃好睡没睡好,不瘦就不错了,对着镜台照了照,脸蛋明明比刚来长安时清减了几分。

她唯恐弄坏铃铛,小心翼翼加大力道,可是那串铃铛就像长在自己腕子上似的,叫了春绒和碧螺来帮忙,两个丫鬟竟也毫无办法,一转眼工夫,一屋子的丫鬟都试了个遍,抹头油的抹头油,涂皂角的涂皂角,然而死活撸不下来。

“等等。”

滕玉意思索着抬手,“这可是青云观的法器,弄坏了可就糟了,这样吧,待明日我请人问问绝圣和弃智两位小道长怎么脱下来再动,今日就先别妄动了。”

丫鬟们这才散了,滕玉意换好衣裳,跑到园子里温习了一遍克厄剑法,回身看见程伯,她非但不把剑收回来,反而向程伯刺去。

程伯以掌化刀,轻轻挡开滕玉意的招式。

滕玉意高兴地收回剑:“程伯,这套克厄剑法我已经彻底学会了,你接着往后教吧。”

程伯笑道:“正要与娘子说此事呢,老爷今早起来就吩咐老奴,说既然娘子在兴头上,不如尽快按照正统的法子帮娘子打好基础,霍丘从军前是逍遥门的嫡系传人,轻功卓绝,剑法也不差,由他来教娘子轻功和剑术正好,端福近身搏击之术天下无双,可由他来教娘子防身之术。”

又悄悄说:“老爷昨晚高兴得一晚上没睡好。”

滕玉意状似不在意咳了一声,负着手走上台阶,一撩衣袍,盘腿坐到亭子里的茵席上:“昨晚没来得及跟阿爷说,我要帮彭玉桂兄妹归葬的事阿爷知道了么?”

“老奴已将整件事原原本本禀告老爷了,老爷听了倒也未说什么,只说既然答应了人家的遗愿,就一定要办得周全妥当,今早老奴已经派人去洛阳了,来日将彭玉桂妹妹的骸骨运回长安,就能筹备他兄妹二人归葬越州的事宜了。”

滕玉意点点头,转眸看了程伯一眼,彭玉桂临死前那番话是附耳对她说的,连程伯都没听见。

“程伯,还记得我曾打听过那黑氅人和他手中的银丝暗器么?”

“老奴记得。”

“昨晚彭玉桂使的暗器正是那黑氅人用过的银丝,我猜蔺承佑也正是因为听了南诏国尸王的典故,才想到用银丝来锯尸邪的獠牙。

彭玉桂临死前把这银丝的来历告诉我了。”

程伯神色一凛:“这彭玉桂与那黑氅人有渊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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