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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秋分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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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顺,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但不该是现在。”白锦顺第一次听见黄瑾朝那么严肃的声音,哪怕是他劝导自己离开黄瑾暮也没有这样严肃。

于是他说,“好。”

对面人长叹气,“真是抱歉啊,你们两个事情我就搅和了,要不然小妹知道后会来怪我,那没事我就挂了。”

“好,你挂吧。”

他静等几秒没再听见声音后就松下了手机,把手机放在桌面上,粥已经变得半温不热,再吃也没有了食欲,他端起碗走到厨房把粥倒掉了,剩下锅里的粥他想了想还是掩着面放进了冰箱就当做早餐了。

白锦顺又走到洗了澡才走回卧室,卧室一进门就对着外头的海,海面起了海雾愈发看不清那片海,他走到窗前拉上了窗帘彻底看不见那片海。他以往总爱拉着窗帘坐在床上看书累了就抛眼看去窗外那片海,周围高楼灯光总会有一部分撒在那片海上,海面波浪一层一层翻涌,偶尔看见几只海鸥在海面盘旋,他总会在那片海上找到仅有的慰藉。但或许今晚两兄妹的还是扰乱他了,乃至于看着那片海的波浪只会感觉一股一股的烦躁。

白锦顺习惯把问题抛出来跟对方解决,这对于他而言是解决两个人矛盾的方法,也往往可以解决根本,但这想法对上黄瑾暮反倒会适得其反,提起黄瑾暮的谎言得到真相就势必要得到黄瑾暮的母亲,而黄瑾暮说出谎言去掩盖去看母亲的事情就是一种逃避,她不想别人提到母亲,连她自己也不想。

黄瑾暮带着假象和他生活,他明明差点就要触碰到假象油纸下掩藏的事情,但他似乎在假象的另一端看见黄瑾暮那一双灰蓝色眼瞳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让他突然感觉贸然掀开假象只会打破着原本就不算平静的恋情。黄瑾暮会变成什么样子似乎连他也不敢想象。

黄瑾暮明明是触手可及的爱人,但也只能跟他越走越远,她如同春游里攥不紧就会飘开的风筝,她游荡在天空间直到没有风后将她停下,然后,掉下去了。

他找也找不到属于他的风筝了。

剩下的那两天黄瑾暮没再找过白锦顺,白锦顺每每翻开手机的时刻都是别人发来的消息,他的课堂上看着底下的学生总会想起那个撑头看着窗外的年轻恋人。

而等到黄瑾朝发来消息告诉他,他们兄妹两个已经回到瑞士了,而恋人并没有告诉他,好似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已经越走越远了。

他还是没忍住打给了黄瑾暮,电话那头的占线还是阻断了他,于是他打给了黄瑾朝,黄瑾朝很快就接了电话,“阿顺,怎么了?”

“知知在你身边吗?”

黄瑾朝看去对面,对面的人似乎对于花匠起了兴趣,正在望去楼下花匠修剪枝条,但黄瑾朝知道她只是看着外面放空而已,黄瑾暮转头看着他,似乎听见了白锦顺在问什么,她摇摇头陷落在沙发里。

“她不在我身边,你直接打电话给她嘛。”

“打不通,我打不通她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说。

“那你之后再打一遍,你找她有什么事吗?”黄瑾朝对着黄瑾暮的目光,黄瑾暮垂下眼眸又重新看去外面。

“没什么,我挂了。”对面人挂断了电话。

“阿顺说打不通你电话。”黄瑾朝敲敲桌面引黄瑾暮的眼光来他这边。

“我没拉黑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声音闷闷的,似乎也有点不高兴。

“你还跟他闹别扭吗?”黄瑾朝那天打完电话的第二天就来到黄瑾暮家里接走了她,看着她一副神情恹恹的样子就知道她不开心了。他也知道这事黄瑾暮做的不太对,但他还是没办法指责黄瑾暮。

“嗯,我现在还没找到和他的相处之道,等我想通了再找他。”她陷在沙发里,她苦恼,带着看去黄瑾朝的眼神也有点颓丧。

“你好歹和他在一起两个月,你摸不清他怎么样吗?”

“知道又怎么样,但我也把握他是不是真的想和我走下去,如果又傻兮兮真的爱上他,到头来又是过路人,那我又该怎么办?”黄瑾暮目光带着点难过,声音越念越轻,眉目间都带着点不解。

黄瑾朝对面那位的眼睛只会在眼底亮起一小点亮光,看着人的时候总是看着淡漠多一点,黄瑾朝的眼睛倒是偏蓝多一些,看着人的时候总像是汪着一池水,看去人的时候总是满池的明朗。如今黄瑾朝看着黄瑾暮的眼睛,那一双眼眶里微红漫着眼睛看上去到有点可怜。

一颗真心总是傻傻地丢出去,最后落下帷幕后还是一个人,总归是太愚蠢了。

“那你如果不试着慢慢相信他,总是把他拒之门外,那他也会伤心,就算是真的喜欢你也会离开的。”

黄瑾暮突然想起那个站在湖边一直在等待自己的白锦顺,他好像始终都在等待,她心里有些触动,沉默了良久,她轻轻念像是被风吹散了声音,“那就离开吧。”

黄瑾朝明白黄瑾暮的忧虑,但在这一刻他未免还是替白锦顺难过了,“知知,你不想对别人失望,但是你这样做是不是在让别人失望,白锦顺的一颗真心落在地上他也会疼。”

黄瑾暮愣住了,但片刻回神后,她又撇头看去外面,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外面的花匠早在不知道时候离开了,她望着窗外的雨,不再说话。

每年瑞士这时候总是落着淅淅沥沥的雨,雨黏着玻璃顺下来,看不清外头了。

“去找外公吧,刚才你睡着的时候他来找你了。”

外公在他们一回到瑞士就已经拨了电话来,跟黄瑾朝聊着什么时候到了之后,还是没绕过黄瑾暮,总是去问黄瑾暮的情况,黄瑾朝想外公真的很偏心,在所有这一辈孩子中最关心也最偏心黄瑾暮。

“好。”那个陷落在沙发上的人起身朝着外走去,无论什么时候还是外公最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黄瑾暮绕过走廊那条路,走廊墙上挂着画,并非是名画而是这些年黄瑾朝和黄瑾暮的合照,兄妹二人和他们外公的合照,她面无表情的从其中走过,余光扫过一幅又一幅她无法回去的时间,只能看着照片回忆那些她快乐的时间。

她最后停在院前那道门槛上,她的外公就坐在院前台阶上,手机把着烟杆,一身灰青长袍披在身上,外头雨雾落进来飘着雨丝染湿了老人花白的发,雨天朦胧的裹住坐在院前的老人,掩盖了老人健硕的身形最后隐隐约约看见老人开始佝偻的身躯。

“外公。”

黄瑾暮跨进门槛,走进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