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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瑾暮没头没尾的想了很多。
她之前不被母亲喜欢,伸去的手总是抓着一片沉默的空气,她不喜欢被人用可怜的目光盯着,因此在面上总要携带着无可挑剔的微笑。她看起来似乎不要爱,洒脱又冷漠。
她甚至想起时之谧,时之谧离开的那个夏天冗长又烦闷,那个阴沉的午后她去到时之谧家前才知道时之谧去了澳洲读书,但她却什么也没有告诉黄瑾暮,连一点消息也没有留给黄瑾暮。
那段时间的黄瑾暮总会想,天气那么烦闷时之谧大概是不喜欢才离开的,也许是时之谧走的太着急忘记告诉她了……但,她之后也会想着,为什么那之前也不说呢?
她总会坐在台院前,慢慢的把时之谧一声不吭的离开的残忍编织了柔软的谎言掩盖在平和的面上,时之谧的一声不吭离开是去远行了,去看看这世界上极为美好的景色,为了给黄瑾暮一个惊喜。
只是她梦醒时分总会在面上摸上一手的湿润。
所以白锦顺都是在和好朋友聊天忘记告诉她了,她也常常会忘记一些事情,或许……
但是为什么白锦顺的前任也在呢?又或许是白锦顺跟前任有些工作要聊,或许是他的同伴带来的,因为白锦顺说过爱她,就像时之谧说过她们一直都是好朋友。
黄瑾暮终于笑起来了微微直起身,面上还是湿润的伸手摸上面颊才发现眼泪止不住涌出来,黄瑾暮低下头的看着手指间的眼泪,愣愣的才反应过来,自嘲似的笑了一下又趴在任湖远肩背上。
天气真的太冷了,血液循环的有些被冻住了,总是有一口气上不来,难受的只能趴在任湖远肩背上抽泣出声,血液里冻得硬邦邦的怎么也流不动。
良久,任湖远才开口,“知知,别哭了,不要为这种骗子伤心。”
“我也知道不要哭,但是我忍不住,为什么要骗我呢?”
外公跟她说白锦顺曾经有一个喜欢的人,也得知黄瑾朝喜欢那个人很多年,她原先会因为这件事情而丧气,但听到白锦顺说爱她以后就开始得意忘形,今天所见像一个耳光狠狠扇醒黄瑾暮了。
“知知,我有时候总感觉你真的好单纯,别人装着一颗伪装的善意给你,你就会手忙脚乱,人的背后是不是如面上所见,怎么还是还是傻傻的分不清楚,我们同别人保持不交心的距离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外公总说要对别人抱有一点信心,总是要在人群里学习到人生的课程,人不能总要别人来教,自己要去学习,再说了,不是你们都要我往前走吗?”黄瑾暮说着说着忽然哑声了,“只是我没想到爱这种东西那么艰涩。”
学习爱的过程艰涩如野草,如枯枝,如泥沼,哽咽在喉间怎么也咽不下去,脱不去身,反倒被刺穿四肢,动弹不得。
黄瑾暮慢慢伸手圈着任湖远脖子,“湖远,你说爱是什么呢?”
任湖远下意识张口欲言,话语在舌尖上打转又转了回来,这些话是不能被黄瑾暮知道的。
爱于任湖远而言就是黄瑾暮。
他从十岁认识黄瑾暮,直到如今十多年,日子繁琐又深远,唯有跟黄瑾暮在一起的日子快的像抓不住的风,攀不住的雨;跟黄瑾暮在一起的日子是可以看见远方初日的升起,海边落日余晖的明晦。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着黄瑾暮,只觉得眼前的女孩绚烂的让人挪不开眼,一颦一笑牵动着他。
黄瑾暮心思单纯又可爱,是世间难得的珍宝,他小心翼翼护在手里,却从来没想过黄瑾暮会喜欢上别人,还为他流泪。
任湖远喏喏自言:“是看着她起舞,陪她发光发热,知知,等你找到爱了,就会知道这种情感是可贵。”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一辈子你也找不到,这样我会陪你更远更久,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陪伴是奢侈的动词,但他愿意为了黄瑾暮付出这可贵的动词。
“是吗?我好想回到十六岁的时候,我们一起站在台上,那时候我什么也不用想,就知道跟你配合练琴,我们写谱子,一想到调子就写下来,我好想回去跟你一起。”
那段只属于黄瑾暮和任湖远的时间。单纯而洁白。
“我也想那段时间了,我还记得你刚开始跟我改琴谱就闹脾气,说调子要高一点,说这个调子不符合主题的意思,第二天还不来琴房,就跟我打电话。那时候又生气又无奈。”任湖远微微偏过头用着幽怨的神情看着她。
黄瑾暮被他用眼神看着终于笑起来,抬起一只手摸到他耳朵威胁着捏了捏,“不可以嘛!不过你改了之后确实好听了很多。不过我不来还不是因为你说改不改都一样,反正都不符合主题。”
“还是我的错是吗?”
黄瑾暮理不直气也壮,“对啊。”
两个人走出了查百鸟,黄瑾暮抬头看着顶上的月亮,月亮弯成月牙状,恍惚的明亮着。
“打车吧,手机在口袋里。”
“我来打吧,你还要去张宣骐那里吗?还是回家?”
“张宣骐那里。”
“那我打两辆。”她打完车后像是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脱力的安稳趴在任湖远肩背上,身体慢慢地变得沉重起来,她合上眼帘,一句话也不说了。
她还是在任湖远背着她在床上安稳的放置后才醒来的,隔着黑暗朦胧的描摹出任湖远的身形,她看见任湖远就站在床边,似乎还在犹豫些什么,下一秒确认了什么似的,走出了房间带上房门,虚虚掩出一条缝隙。
她听见任湖远在对电话那头说:“我今晚不去你那里了,我有点担心知知,我今天就在这里呆着了,明早我再去你那里。”
黄瑾暮恍惚着想起很多年前的月夜里,门外也是这样的话语,但第二天早晨起来总是空无一人,彻夜不眠守在她身边的男孩总是赶在她睡醒前离开。
任湖远对于她而言是漆黑小路照亮眼前的烛火,他们相互依偎,见过彼此残碎的样子,是艰难路上跌跌撞撞相持的挚友。
她的人生至今为止,任湖远占据了太多位置,是独特而无与伦比的存在。
她听见脚步声坐起身,靠着床头伸手拉开小灯。
任湖远进来后被光亮吓了一跳,缓了缓才走上前,“累不累,要不吃点东西,你去洗澡,我给你煮碗面。”
黄瑾暮仰着头,轻轻地摇了摇。
“我不饿,你去休息吧,我等下去洗澡。”
“你一个晚上没吃东西,总要吃点吧,现在还早,吃点东西缓缓胃。”任湖远的眼睛照进光,透亮的显得真挚又让人难以拒绝。
“那康伯中午送来的银耳羹还在桌上,那你把它加热了吧,你也没吃东西,你就先吃吧,我去洗澡。”
黄瑾暮出来时带着潮湿温热的水汽,水汽蒸着面颊带上一点红,显着一个人可爱又乖巧。走来桌边还裹紧了外套,坐在椅子上接过任湖远递来的碗勺,一下没一下勺起来,任湖远看出她有点心不在焉,只是敲了敲桌面,抓到不认真小孩似的提醒她。
黄瑾暮未闻其声点了头,又勉强断断续续的吃了小半碗才放下勺子,“你随便找一间客房吧,被套那些应该都是弄好了的。”说完她靠着椅背仰面朝天望着天花板。
光亮柔和了她的面颌,温软的眼仁里洒满光亮,浅金色发色松松散散的搭在肩上,有些掉在椅背后随着屋内圈起来的一点气晃着,她似乎觉得不舒服蜷起腿侧靠着在椅子上。
任湖远坐在另一边看着黄瑾暮,这个场面在很久以前他也曾经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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