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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光清浅,带来了一丝凉意。张姨娘将宛如叫到自己房中,询问她上巳春宴的情况。
可说了半天,宛如高兴之余仍旧有些不满:“娘亲,我虽得了赏赐,可那宛言还额外多得了皇后娘娘的玉簪。这次,又叫她压了我一头!”
见她撅着嘴,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张姨娘却是从容不迫,她低头喝了口茶水,这才抬眼看向宛如:“看来娘上次跟你说的话你还是没有听进去?”
闻言,宛如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她小心地观察着张姨娘的脸色,有些委屈地道:“娘亲,我听进去了,也忍了她好久了。可是您也知道,从来在那些正经的嫡小姐面前,我总是抬不起头来。如今宛言回来了,我更是……”
她顿了顿,话中有了些许哽咽,眼中还隐隐闪烁着泪光:“娘亲,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宛如心里的想法,张姨娘又何尝不知道呢?这些年,不要说是宛如,就连她自己都没少受人白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她心疼的同时却又有一种无力之感。毕竟,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想着想着,她长叹一声,方才脸上的淡漠也少了几分:“如儿,娘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真要说起来,也都是因为娘才让你这么抬不起头来。但有时候,出身是半点由不得人啊!”
“正因如此,你才要牢牢把握住机会,既然七皇子对你多少有些不同,那么你与其处处与宛言过不去,还不如在他身上多花点心思。”
这些道理宛如也知道,但做起来却并不容易:“可是,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我平日里哪有那么多机会接近他?我还听说,那个李飘然好像也看上了七皇子,她是宰相千金,平日里也有的是机会往宫里去,更是很讨皇后娘娘喜欢!我拿什么和她争啊!”
“这怕什么?”张姨娘倒是很看得开,极有耐心地安慰她道:“虽说七皇子自回帝都后便养在皇后娘娘膝下,可这门亲事,到底也要问问他的意见。那日在春宴上,他对那李飘然的态度你不是也看见了嘛!退一万步说,即便是以宛言的身份,想要做皇子的正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只要七皇子心里有你,你还担心什么?”
“你啊,就是心浮气躁,一有点什么变故,自己就先害了怕,若总是这样,还怎么成事?现在只管顺其自然也就是了,太过心急反倒显得刻意。”
“好,我知道了。”宛如苦着脸点点头,“可我担心这选妃之期若是早早定了下来,到时候岂不是来不及了?”
她忧心忡忡,张姨娘却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如今任这传言满天飞,可上头旨意不还是没下来嘛!且放心吧,你可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定要给你寻个好归宿的!”
这些话像是给宛如吃了粒定心丸,她的担心也少了大半。正在此时,忽听得张姨娘话锋一转,声音又冷了几分:“不过,宛言在春宴上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说不准到时候真会生出什么变故!你有一句话没说错,只要她在一日,终究是个阻碍。”
说到这里,张姨娘的眼神忽然变得凶狠了起来,见状,宛如试探性地问道:“娘亲,您是不是想?”
“呵,”张姨娘忽地笑了一下,“上次我派去伺候宛言的丫鬟不是来秉告了一桩事嘛,既然她自己行为不检点,那我就借此给她来个下马威,也是时候让她知道在这宛府的后宅,到底是谁说了算!”
看着窗外幽深的夜色,张姨娘的目光渐渐变得阴森冷冽,阴谋与算计,在这样的黑暗里疯狂肆虐,似乎顷刻间便会将人吞噬殆尽。
…
次日,春光明媚,金銮殿外,刚散了朝的大臣们有些三三两两地往宫外走,还有好些正一脸讨好地围着谢珏,想要和这位五皇子殿下搞好关系。
这次朝会之前,谢珏已有月余未曾上朝,自回到永安,他就以受伤为由,得了梁帝的许可在府中休养。说起来,他这伤本也不重,可只有让别人以为他伤重,事情办起来才会顺利。如今,他算着时间,这伤自然也就好了。
方才大殿之上,看梁帝对他的态度,大家自然也都知道,这位五皇子如今颇得器重,加上最近的差事办得好,这永安的天,怕是要变了。
“五弟!”就在众人说得热闹的时候,一身锦袍的谢珉迈着步子朝这边走来,众人见状,知道此时不是个继续恭维的好时候,于是极有眼色地纷纷告辞。
谢珉三步两步走到谢珏跟前,看着那些匆匆离开的大臣们,脸上挂上了一丝虚伪的笑意:“看来五弟这伤是大好了,往后便能同为兄一起,为父皇分忧了。”
他这些话自然不是出自真心,谢珏心里跟明镜似的:“三哥说笑了,还多亏了三哥,我才能在府中清闲了这么些时日。只是劳烦三哥,这段日子被父皇禁足在王府,恐怕是闷得很吧!”
这些话在谢珉听来分外刺耳,自谢珏回府养伤后,没多长时间梁帝就收到了近都军营的一封奏折,后又不知从哪里听来了些许风声,将谢珉找去狠狠责骂了一番,不由分说便下令将他禁足在王府,让他好好闭门思过。
此事虽没有对外声张,对朝臣们也只是说端王谢珉无意惹怒圣颜,受了些责罚罢了。可大家在官场上这么多年,加上近来这些风言风语,心里大概也明白,恐怕五皇子的伤与端王脱不了关系,只是奈何梁帝没有确实的证据,加上怜爱自己的儿子,这才只是下令将他禁足,未有别的处置。
可尽管如此,看着风向,朝中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向谢珏示好,就算没有示好的,也有意无意地避着谢珉。
想到这里,谢珉脸上的笑越发有些狰狞:“今天听父皇的意思,好像这晋封的圣旨就要下来了,五弟如今可真是风光啊,不日便要与为兄同列亲王之位了!”
说着,他话锋一转:“不过在府中倒也不是很闷,我虽然不出门,可好在这耳朵倒还灵光,近来也听说了永安不少新鲜事儿。”他看向谢珏,眼中多了一丝挑衅之意,“听说上巳春宴上,五弟似乎对某位姑娘分外垂青啊?”
闻言,谢珏眼中却没有任何波动,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眼,谢珏忽然笑了笑:“三哥的消息的确灵通,不过,不知道给三哥消息的人有没有说,那日春宴上,我可是同好几位姑娘相谈甚欢啊!不知道三哥说的是哪一位?”
见他无甚在意,谢珉神情一滞,随即笑道:“五弟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流倜傥啊,难怪整个永安想着要做五皇子妃的姑娘那么多了!”
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许多,谢瑾适时走了过来,抬手便恭敬地朝两人行了一礼:“见过两位兄长。”
可谢珉却似乎很不待见谢瑾,见他来了,也未多理睬,只是朝着谢珏道:“时候不早了,本王还要去母妃那里请安,就先告辞了。”
他往日一直是这样子,从而将谢瑾当回事儿,谢瑾早已经习惯了。倒是谢珏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目光森冷,像是寒冰一般。
方才的话,让他不得不担心谢珉是不是打算对宛言动什么心思。
“五哥,”谢瑾站在谢珏身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中冷意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如常,“春宴那日,我偶尔得知一桩事,想必五哥,应该会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