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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主动出手(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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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

昨夜不欢而散,宛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闭上眼便是谢珏那带着些许落寞的眼神。硬是睁着眼躺到天明,远岫和出云进屋伺候她洗漱时,她眼下乌青,整个人看起来也累极了。

“小姐,您昨夜是不是没睡好?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昨晚出云和远岫看得明白,那五皇子殿下定是对她家小姐有意,只是她家小姐却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思。

宛言却摇了摇头:“无妨,只是昨天有些累了。”

“今日吕婆子还要过来,要不奴婢去同她说说,让她晚些时候再来?”远岫看宛言实在是有些乏累,想着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宛言说着已经披上了外衣,目光暗了暗,沉声道,“也是时候该动一动这吕婆子了。”

闻言,出云和远岫皆是一惊:“可是小姐,这吕婆子极受张氏信任,咱们要对付她恐怕不容易啊,是否要再仔细琢磨琢磨,周全一些?”

“既然张氏信任她,那不妨就让她亲手把这吕婆子给解决了吧。”

宛言声音沁出淡淡凉意,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远岫,上次你去找吕婆子请她安排李寻和李量的月钱,她那时便不愿让张氏觉得自己办事不利。加上这些天来的观察,季婆子办事稳重,张氏对她也十分满意,这样一来,吕婆子的地位难免会受到威胁,所以她与张氏之间,也并非全无罅隙。”

这,便是突破口。不过,如远岫和出云所言,吕婆子没有湖蓝那么好对付,她跟在张姨娘身边许久,这些年也替她办了不少事,要想让她们反目,的确不能太过心急。

听着听着,远岫和出云也明白了:“所以小姐这些天来时不时就邀吕婆子过来叙话,是已经有了主意,若是这件事传到张姨娘耳朵里,以她的性子定会生疑。”

“还有前次小姐从灵安寺回来与大小姐争执了几句,也是想着让张姨娘起疑,这样她便会更加注意小姐与吕婆子之间的来往!”

自从回到永安,宛言虽然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与她们说明,可她们也已经明白,这次回来,宛言是决心要对付张姨娘和宛如,且不会手软。既然如此,那她们定会义无反顾地跟随,不会多加置喙。

“湖蓝不过是个小喽啰罢了,吕婆子可是张氏的左膀右臂,我这次要亲眼看着她自断一臂,且连疼都喊不出来!”宛言嘴角浮上一抹轻蔑的笑,似乎已经成竹在胸。

“小姐,吕婆子来了,正在院中候着呢。”李寻在外头禀报。

见她等的人来了,宛言笑了笑:“快将她请进屋来,请她在外厅稍候。”

吕婆子虽然是张姨娘的心腹,可宛言毕竟是这宛家的嫡小姐,她就算心里再不敬重,可面上也不敢太过放肆。是以如今正老老实实地站在外厅,等着宛言过来。

“吕婆婆,方才我有事耽误了些时间,劳你在这儿等着,着实不好意思。”宛言今日对她分外客气,吕婆子见状,心里立刻戒备了起来。

“二小姐哪里的话,这是老奴应当的,您可千万不要这么客气。”吕婆子忙不迭道。

宛言笑了笑,丝毫不在意她这些话到底有多虚伪:“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同你客气了。你先请坐,我可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说呢。”

吕婆子犹豫了一下,越发觉得宛言这举止似乎不大对劲,她本不想坐,可看着宛言盯着她,便也不好推辞,只得坐了下来。

“前些日子我忙着抄写浴佛节的经文,一直没空正经坐下来说会儿子话,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空闲,可是要好好谢谢你呢!”

“二小姐这是哪里的话。”吕婆子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前些时候湖蓝那桩事,我听说还多亏了你,不然,恐怕我连自己院中出了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丫头都不知道。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向宛明、向姨娘交代啊!”

原来是这件事,吕婆子心中了然。

她这么做本是为了向张姨娘邀功,让她知道即便那季婆子办事再妥帖,真正为着她的人还是自己。如今宛言既要因此事谢她,她自然也不会拒绝,白白得了个人情断没有不要的道理,可她嘴上还是道:“这本就是老奴分内之事,不敢邀功。”

“你就不要与我客气了,无论如何,这件事我都是记在心里的。我已命人略备薄礼,还请你不要嫌弃。”

说着,宛言招了招手,远岫便拿上来一个乌木匣子,打开来里面摆着些银钱还有钗环,最醒目的,当属那一只成色极佳的翡翠镯子。

吕婆子见状,忙摆摆手:“二小姐使不得,老奴怎么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她的推让宛言只当没听见:“你且听我说,我这也是有缘故的。你也知道,我一个月的月钱也没有多少,上次我院中那两个小厮的事也劳你帮忙,这次我便一同谢了。”

说着,她指了指那匣子里的东西,“这些物件虽不值什么钱,可也是我一番心意,别的也就罢了,这翡翠镯子是母亲当年留给我的,如今整个永安恐怕也找不出几个这般成色的。我见你儿子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不妨拿着,到时候让他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吕婆子也是个识货的,自然看得出那翡翠玉镯的价值,她已然动了心思,可嘴上还是假意推脱:“二小姐,这些东西太过贵重,老奴不能收。”

“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就好好收着吧。其实,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我不妨和你说句心里话。这些年来我一直没回永安,如今就算回来了,最亲的人也已经不在了。这府里的事姨娘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也不必我再去费心,我现在就只想着能觅得一桩良缘,嫁出去也就罢了。”

她顿了顿,瞧着吕婆子的神情,继续道,“我知道吕婆婆你是姨娘跟前最得力的人,我也希望今后你能替我多向姨娘说说好话,好让她用心替我寻个好人家。”

这一番话说得极为“坦诚”,吕婆子听了颇觉得宛言实在是不争气,怎么说也是一个嫡小姐,竟这般唯唯诺诺,即便是回了宛府,也不会有什么威胁,亏张姨娘之前还一直暗中拦着不让她回来呢。

可她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还是客客气气的:“二小姐哪里的话,既是如此,老奴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您且放心吧,若是有机会,老奴定会美言的。”

她的心思宛言看得十分清楚,可她却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笑着同她客套了几句,便命远岫好生将人给送出去。

出云见着那吕婆子走远了,方冷哼了一声:“方才吕婆子见着那些东西,眼睛就差冒光了,且由得她得意几天,过两日我瞧她还笑不笑得出来!”

闻言,宛言眸色沉沉,话里的冷意尽显:“先前不过是些小打小闹,最多只能说是阻了张氏的计划,可从现在开始,她也该疼一疼了。”

对宛言的计划一无所知,吕婆子还觉得自己捡了便宜。可她能跟在张姨娘身边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一点心机都没有,是以她出了疏桐院便直接往张姨娘的西风院而去,将宛言的话一五一十地说给张姨娘听了,还将那个匣子一并呈了上去,但那只翡翠镯子却被她早早收了起来。

看着那匣子里的东西,张姨娘轻嗤一声,随后问道:“她当真是这样同你说的?”

“老奴不敢有半点欺瞒,二小姐说她只想着让您给她找个好人家,至于家中的这些事她一概都不会管。”吕婆子小心答道。

张姨娘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依你看,她这话有几分可信?”

吕婆子略想了想,小心答道:“虽然二小姐的话不可全信,可老奴看她那模样,也是个不中用的,如今应该只想着赶紧嫁出去,否则继续在这家里待下去,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嗯,”她的话张姨娘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她忽然看向吕婆子,话锋一转,“你这些日子倒是常往疏桐院去,与那宛言走得很近呐,难为她手头不宽裕,还能给你搜罗出这么些东西。”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吓得吕婆子忙跪倒在地:“姨娘,老奴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呐!”

见她这般紧张,张姨娘神色晦暗不明,也看不出是信还是没信,只是使了个眼色让丫鬟朝云将吕婆子给扶了起来,安抚道:“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嘛,不过随口一问,瞧你吓得。”

吕婆子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却还有些后怕:“老奴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了,一定事事以姨娘为先,断不敢有二心!”

“行了,我心里明白。”张姨娘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宛言给你的那些东西,你拿着就是了,另外这些日子也辛苦了,等会儿让朝云给你封些银子,便回去歇着吧。”

吕婆子连连道谢,张姨娘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直到出了西风院的门,吕婆子才稍稍松了口气,她紧紧抱着手中的匣子,又摸了摸怀里的东西,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身后,跟着她到了西风院的李寻直到见她从里面出来,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