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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虎钤经》乃北宋吴郡人许洞,历时四年,于景德元年(1004)撰成。“虎”为“虎符”,即“兵符”,“钤”即“锁钥”,《虎钤经》即为开启兵符锁钥之书,掌兵权者应备之经。
此书上言人谋,中言地利,下言天时,兼及风角占候、人马医护等。认为“先以人,次以地,次以天”,将帅应“观彼动静”,“以虚含变应敌”。“以粮储为本,谋略为器”,未战之前要“先谋”。欲谋用兵,先谋安民;欲谋攻敌,先谋通粮;欲谋疏陈,先谋地利;欲谋胜敌,先谋人和;欲谋守据,先谋储蓄;欲谋强兵,先谋赏罚。“逆用古法”,“利在变通之机”。
两本书虽是兵书,但赵榛都略略读过,虽则早已印象全无。而今面对金人寇境,大敌在前,生死攸关的事,再去读时,反而不觉枯燥,只觉字字皆有其理,图图蕴含机义,山川地形、排兵布阵尽在眼前了。胸中有丘壑,纸上百万兵。
放下书册,老人时常请赵榛一起品茶。冲水泡茶的自然是灵儿。
老人喜欢喝的是杭州的龙井。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杭州的龙井茶毫不逊色,声名似犹在苏州碧螺春之上。茶色幽绿,似淡微甜,香郁若兰,齿颊留芳。
滚热的水稍稍冷却,徐徐注入杯中。
不多时,细长的茶叶根根如柳丝,袅袅起舞。水汽蒸腾,一个绿衫的媚影飘飘浮起。赵榛看得痴了,眼中沁噙泪。
灵儿觉他神色有异,忙去看时,赵榛已轻轻用衣袖拂了,端起青花瓷杯,往唇边送去。却忘了沸水余热仍在,惊觉舌尖一痛,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
灵儿忍不住大笑起来,赵榛望着满袖的茶汁,颇感狼狈。
冬日天道严寒,老人、小孩患病的尤多,灵儿依旧很忙。
赵榛看的累了,便去陪着灵儿,看她给人诊病抓药。灵儿喜欢指使赵榛拿这拿那的。
赵榛摸不着底细,手忙脚乱,不是倒了药罐,就是把药洒在地上。一屋子的人都盯着这个少年人,瞧他笨手笨脚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赵榛更觉得囧,手足愈加不听使唤,头上的汗竞也下来了。
灵儿在那边抿着嘴,强忍住不笑。看看众人,自去取去了来,毫不顾忌赵榛窘迫万分,站在原地,左右不是。
可看灵儿媚眼如丝,笑靥如花,嗔怪的模样,这气如何还来得。
日里闲了,赵榛便捡拾些小石子,在院子里打飞石。
几只母鸡在梨树下刨土抓虫,“咯咯”扑闪着翅膀。
赵榛盯住了一只芦花鸡赤红的鸡冠。捻捻手中的小石块,认定了,手腕一抖。小石飞出,正中鸡冠。
芦花鸡疼的扑腾起翅膀,头部摇晃,咯咯惊叫。树下的鸡发出一阵乱鸣,张皇地四处跑开。
灵儿听到声音,从屋里跑出来。看树下的鸡受了惊吓,满院子乱跑,疑惑地看看赵榛。
赵榛面色一红,搓搓手中的石块,喃喃无语。
灵儿看见了,一下醒悟过来,揪住赵榛的一只耳朵:“好啊,原来是你这个坏家伙!”
赵榛疼得直叫,连声求饶。
大通老人听到,拄着拐杖出来一看,吓得脸色变了:“灵儿,你这孩子,还不住手!那是王爷啊,大逆不道的!”
灵儿方才一慌,丢开赵榛,双眼却仍是似笑似嗔地盯着他。
赵榛满脸窘迫。灵儿却跑过去搀扶了爷爷,撒娇似的说道:“谁叫他用石头打我的鸡!”
老人这才注意到赵榛手中的石头。哈哈一笑,蓦的想起什么,向赵榛招招手:“王爷,您过来,我给您看样东西!”
赵榛不解,跟了老人进屋。
老人打开壁橱,翻找半天,从里面摸出一个长方形铁布包来。
打开绸布,是一个银色小铁盒。再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本小册子。册页泛黄,薄薄的,大概十几二十页。
老人取出册子,递与赵榛,眼中竟隐隐泛出泪光。
赵榛奇怪,接过来一看,见那册子封面写了一行大字、一行小字。大字是:飞石谱,小字则是:梁山没羽箭张清。
“此书是梁山天捷星张清所遗。”老人幽幽地说道,“那张清原是彰德府人,虎骑出身;善会飞石打人,百发百中,人呼为没羽箭。随宋头领受了朝廷招安,南征方腊,殒命独松关。”
老人恍惚在往事中,眼光迷离:“张清身后并无传人,遗下此书,定予有缘人。这些年《飞石谱》一直在我身边,却从未遇见有人习练此道。时日渐久,我差不多将其忘却了。今日见你打飞石,才又想起,岂不是缘分?”
说罢,捻着长须,大笑起来。
赵榛如获至宝,急急翻了几页。看上面文字、图案皆有,清晰明了,很是喜欢。
灵儿在一旁冲他挤挤眼:“哼,打了我的鸡,还有功了!”
一连几天,赵榛捧着这本石谱,几乎舍不得放下。口中念念有词,手底下甩来摆去,比划着各式各样的动作。灵儿笑他中了魔,眼睛长在了书上。
赵榛向灵儿讨了几根丝线。再去院子里捉几只蚂蚁来,用丝线小心系了腰身,悬挂在窗户上,面向南远远地盯它看。
几天之后,蚂蚁在赵榛的眼中渐渐变大了;再十几天,蚂蚁的细脚细腿赵榛也能看得清清楚楚,那小蚂蚁反倒像甲虫那么大了。
这时,赵榛再去看其它东西,都像大了许多。飞石击出,例无虚发。
赵榛请爷爷拿了一捆香出来,夜里点上几根香插在几个香炉里,远远地盯看,试着用飞石将燃得火红的香火头打灭。
打灭后,重新点上,再打。如此反复,慢慢习练。之后,飞石打出,几根香火头应声次第而灭。
赵榛照着《飞石谱》,请灵儿帮忙做了锦袋,磨了许多石子装入其中。
此后,赵榛日夜习练,浑然忘了时间,却不知马扩此时正在气恼心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