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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浩迎糜芳至书房,糜芳将刘备进攻沛国,并欲吞并梁郡之事说了,钟浩大喜道:“可真乃心想事成,在下日盼夜盼,可算是盼至。”
糜芳道:“不过按计,使君得先取相城,你钟家可愿配合,打开城门?”
钟浩毫不犹豫道:“自是愿意,不仅如此,在下还可为糜相引荐二位,便是南城卢氏与专做药材的钱氏。有此二家相助,便可万无一失。”
“好!便立刻请这二家之人来见,商谈细节。”
钟家实力,糜芳以为,家中青壮家丁应有一两千,听钟浩所言,另二家与他家不相上下,想必是更多。这等于是平白多了一支可用之兵,不仅如此,若是三家做内应,便是无需兵马,也有机会夺下相城。
很快,卢氏新任族长卢仓,钱氏老族长钱项便被请至钟家。
糜芳道了来意,二人皆大为惊喜。
他们对于新来的刘相可谓是恨之入骨,特别是卢仓,经上次坞堡一战之后,族中被查抄,收了所有黑户家丁不打紧,其父因本就病种,后来竟然就直接死了,卢仓把这笔账,也算到了刘云身上。
至于钱氏,在雁翎卫出现之后,便没有反抗,直接把少报的人口全部交出,漏算的田亩也全部填上,这才安稳无事。
三家答应了糜芳,卢仓道:“我卢家尚有家丁三百,可全部用于配合糜相。”
钱项虽然六十多岁,但也毫不犹豫便答应出三百人。
不过看糜芳的表情,显然被愣住了。
“一家三百人?”
糜芳愕然的表情,让卢仓和钱项也愕然,要知道,这已经是他们的全部实力了。
不仅如此,钟家应该也只有这么多人吧。
不过钟浩却答应出一千人,因钟家常年在外走商,家丁护卫稍多一些。
钟浩此时才想起,去岁四家被分化,三家被查了口户和田亩之事,还没有与糜芳言明。
等钟浩言明之后,糜芳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钟浩说着两家值得信任,原来都与刘云有着如此大的家仇。这等于是动了几家的根基,隐瞒的人口全部被抓走当了苦力,而田亩也全部核实,按照十五税一交税,这任何地方官员也不会干出此事。
糜芳只好放下依靠本土实力,拿下相城的计划。
“1600人,够用了,只需里应外合,打开城门,我兄长大军进入城内便可!”
“我钱氏在城中有一间药铺,靠近西门,其后为我钱氏药材仓库,隐藏一千多人不成问题。”钱氏老族长道。
“好,那便请三位今日将所有人手全部安排入城,今晚三更左右,举火为号。”
糜芳与三位家主研究了一些细节,于是各自回去准备。
看守西门的是一名从梁郡官学军事科毕业的学员,名叫杜迟。杜迟祖籍兖州东郡,两年前蝗灾,他成了流民,辗转逃至梁郡,租了几十亩地,成了梁郡民屯之民。
也是因之前家中有些积累,所以杜迟识字,机缘巧合之下便报名参加了军事科,经过数月训练,加上他本身底子还算好,于是成了一名秀才,且为秀才第一名,于是他在去岁被安排至相县成了一名千夫长军侯。
梁郡兵马中,像他这种通过军事科考核进入军中的不少,当然,都不可能做到军侯职位,只能在底层做百夫长、什长之类。
此时普通百姓,或是家境不富裕之人,基本都是一日二餐。杜迟倒也习惯随波逐流,晌午过后,就着皮蛋和配给的鸡肉,吃下些面食,便来到西门巡查。
靠近城门,他就发现有几道身影朝他张望,转头去看,那几人又装作若无其事之状。
这种事,杜迟哪会在意,自己现在怎么说也算是军中小军侯,勉强算是军官了,别人看到自己这身装备害怕也是情有可原。
“见过杜军侯!”
当值的百夫长罗烈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与杜迟在同一期通过考核,除了文科成绩,其他都不比杜迟差,二人也算是好友。
“罗烈,今日有无异常?”
“回军侯,并无异常,只有钱氏有两三百人进入城中,算是比较少见。”
“他们去的哪里?”
“据说是例行整理仓库!”
罗烈报告完,杜迟看了看女墙旁边露出的一角酒壶,悄声对罗烈道:“老罗,执勤少喝点,主公在外大战,这相县乃南方门户,千万不能有失。”
罗烈见被发现,脸色一红,城上的两排大头兵没憋住笑,被罗烈凶了一脸。
杜迟倒也没责罚,默默的将罗烈的酒壶拿起,掂了掂分量,揣入大袖之中。
军纪严明和人情世故本就有些矛盾,但又相辅相成。
杜迟靠着女墙看了会儿城门,他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天色将晚,城门即将关闭。但城门进入之人有些多,但出去之人反而少。
他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罗烈,你去问问,晚膳时间过后,进来的这些人是何身份!”
“诺!”
罗烈下城,很快便上来了。
“军侯,有些不对!除了回城的城内居民,竟然大部分是卢氏和钟氏之人。这些人在城内并无固定居所。”
听着罗烈汇报完,杜迟心中一惊,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念头袭上心头。
“罗烈,立刻着人,将此事报于胡县令!不,是你亲自去!再派几人跟着这些人,一定要探明他们的落脚点和目的,但千万别被发现!”○
“诺!”
不多时,罗烈回报。
“老杜,不,杜军侯!查清楚了,这些人全部进入了钱氏的药材仓库。胡县令请你去商议!”
“好,传令,所有西门守军全部集合待命!”
“诺!”
杜迟来到县衙,胡堂在来回不停走动,显得很是焦急。
“胡大人,末将来了!”
“哎呀,杜军侯,你可算是来了。你可知再不来,便要出大事了。”
“是何大事?比三家集结之事还大?”就算三家集结,也对相城造不成什么影响,杜迟有信心,四门守军四千正规精兵,立刻就可镇压下去。
胡堂道:“侦察营送来消息,六千徐州兵马进入我相县,恐怕不日便要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