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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大军至谯县的消息其实已经到了颍川,曹操此时正在准备这领兵去洛阳,参见皇帝刘协,却不想身后来了这么一出。
曹家只留下了一些老弱,曹操的妻儿也都接到了颍川,不过祖地所在,宗族庙堂,那是不能丢的。
于是曹操赶紧遣使回谯县,这个使者不是别人,正是与刘云关系还不错的曹洪。
曹洪至谯县,先回家中,拜见族长曹鼎,然后请曹鼎安排族中族会。曹鼎把曹氏几位族老都请了过来,曹氏除了嫡系曹嵩、曹炽、曹鼎三兄弟外,还有曹洪那一系,但也仅存曹洪的族叔曹瑜一人。
曹鼎和曹瑜是老一辈仅剩的二位,但曹洪这一辈,却还有十几人,对于刘云的到来,都是七嘴八舌,但意见大部分都是让曹操出兵,或从济阴郡出兵攻梁郡,或从颍川出兵回来守谯县。
听着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建议,曹洪就明白,为何从兄曹孟德仅仅请了自己和曹仁领全部族中青壮,去军中帮忙了。
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头脑的,拿屁股想想也知道,曹操如果能这么干,不早这么干了么。
刘云如果怕,不就不会来了么。
梁郡连年丰收,最近更是敞开了其砀县农场消息,整个农场竟然拥有母鸡十五万只,牛四千多头,羊万头。更恐怖的是,数年前,他从张邈处得草原母马千余,如今第一批马崽已经三岁,很快便快能上战场。如此强大的实力,虽地盘狭小,但要正入侵,他自保是没问题的。
曹操也正是看到了梁郡的富庶,军力也不容小觑,这才不敢直接硬来,而是采取拉拢之策。
诸位族兄弟七嘴八舌,吵得曹洪不厌其烦,族叔曹瑜看出了曹洪的不耐,终于压下众人声音,询问曹洪道:“子廉既然受孟德之命回来,定然孟德早有定计,你便直接说了吧。”
族长曹鼎不说话,但也默默点头。
他这个族长名义上是族长,那也就给曹操代管而已。毕竟谁话事,还得实力说话。曹操如今为兖州牧,拥兵十万,又新败颍川黄巾,尽得其军,在整个天下,也算是一方诸侯中实力比较强大的,曹家的兴衰,皆系于他,他的话,才是最后的决断。
曹洪看了下义愤填膺的同族兄弟们,心下暗叹一声,这才朗声道:“孟德兄长言,我曹氏于谯县暂时放弃县城,留守祖地,一应族中事物,皆响应沛相治理。”
“啊!”
“怎么可能?”
“响应沛相?那岂不是说,人口如数上报,田亩如数登记,按十五税一纳税?”
曹洪说完,曹氏兄弟们已经是炸开了锅。
这些都是曹氏旁支,在族内地位稍低,但在宗族之中,实力也是轮换的,若是那一支人丁兴旺,这一代出七八个兄弟,又有能力强者领头,他们立刻就能主宰宗族。
曹洪冷冷的看着这些族内旁支,不做言语。因为他们闹破天,也无济于事,这族会名为商讨,实则传递族兄曹孟德指令。
“子廉,我家五万亩地,此前仅实报八千亩,如今如实登记,加之还要提高一倍税收,这般算来,便等于要交之前十倍田税,若果真如此,我家是不会交的。他刘云若是敢,便自来取。难道孟德族兄这点面子也无?他刘云真敢来?”
一人直接向曹洪施压,曹洪一看,这竟然还是自己这一支的叫曹团族弟。
这曹团家中有六口,倒是在孟德族兄起事时贡献了五百多口青壮,他此时施压,曹洪倒不好直接驳斥。
见曹洪不说话,其余几名族中兄弟也纷纷直接表态不配合。
曹洪见此,只好道:“族长、族叔,孟德兄长意思,我已然带到。至于配不配合,那便看各家自己行事。族长若是同意他们不配合,我亦会将情况如实向刘云说明,至于他如何处置,我便不管了,当然,孟德族兄也是不会管的。对了,族兄言,族中祖地宗庙,需保万无一失,其余都可随意。”藲夿尛裞網
宗庙制度是儒教祖先崇拜的产物,人们为亡灵建立的寄居所即宗庙,是儒教徒活动的场所。帝王的宗庙制是天子七庙,而诸侯亦设五庙,大夫三庙,士一庙。
庶人不准设庙。
所以宗庙是贵族和庶民的阶级区分标志,若是宗庙被毁,那就意味着祖宗无处可依,成了孤魂野鬼,无人祭祀,这对于贵族来说,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曹洪的意思,就很明确了,只要祖地宗庙不丢就行,其他家,自己管自己。当然,按照此时宗族权力,只要族长发话,其余族中兄弟,就算不配合也不行。
族长中的决策,比国之律法更有权威,曹鼎听出了意思,略一思考便道:“那便按照孟德大侄之意,配合沛相治理。老夫这谯县令之位,亦直接辞去吧,免得人家为难。至于你们各家,若谁要与沛相冲突,那便自理,宗族不管,一旦有事,立刻自族中除名。”
曹鼎一言九鼎,这话说出来,底下有任何怨言,皆不敢言。
这已经表明态度了,谁惹出事来谁自己担。没有曹操做后盾,谁敢惹事?谁能惹事?
次日,曹洪便来见刘云。刘云也知道曹洪到了谯县,所以才只是屯军城外,等待来访。
古人相见,有情谊在,但寒暄之后,就得说正事了。
“子远,不想你离开之后,竟干出此等大事,世事变化,当不可料也。今日我来,乃带着孟德族兄之意,子远你身为沛相,自有权治理谯县,曹氏理当配合,不予阻挠,不过,孟德族兄还有一言,望子远听我言之。”
“子廉请说。”
“其一,我曹氏宗庙在谯县,望子远念及同盟之宜,妥善保护。”
“这个自然,无论如何,发人宗庙,此等逆天之事,除非丧心病狂之徒,否则谁干!子廉放心便是。”刘云还不至于干这事。
“其二,今袁绍攻略青州,公孙瓒退守,袁本初实际雄踞冀州、青州、幽州,而并州大乱,袁绍亦正遣兵马平定,其若成功,则袁绍坐拥四州之地,带甲百万。他日若其南下,还望子远出兵,一同抗击,勿生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