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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身,从地上站起来,攥紧了手。
一旁有人拿来小小的烛火,我就在此刻看清了:这是我那日来时接触的第一个人。
他死了,大概是幸福地死去了吗?
我不清楚。
之后叫做十束的男人把我带到各处,我不断删除,将所有的痛苦都吞下,就像亲历着一次次死亡的是我。
令我意外的是,这并不比森鸥外让我做的要轻松。
我不明白是为什么。
明明,我是在帮助他们解脱。
在天亮前,我被送了回去。
一场退败,三点左右,这时我已像是牵线人偶,只勉强能走。
十束将我送回房间,我换上干净衣服,清洗了脸和手,便倒头睡下了。
醒来时很恍惚,森鸥外的脸在我的眼前放大。
我的意识有几分涣散,接着昨晚的事同潮水般涌进了我的脑袋里,一时之间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怎么了,008号?”森鸥外俯下身,关切地问道:“今天也有很多工作哦。”
我放在被子里的手揪紧了胸口的衣服,令我喘不过气的并不是兵士们目睹了死亡的时刻,而是……他们在绝望之时试图抓住过去美好的求生欲。
因为,他们想握住的,是过去。
就和我一样,我依旧希望母亲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处。
门发出了“吱呀”一声,在我心里形成回音。
轻伤者众多,我在吃饭时打了个瞌睡,删掉了昨夜大部分内容,身体却还是疲倦。
十秒一个的速度不再,森鸥外倒是并没催促我,反倒多给了我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我不知道是不是要感谢从未见过的与谢野,让他知道一昧地逼迫不会有结果。
到了夜晚,其实也和白天没什么区别,我打了个盹儿,又有一道影子在门口闪过。
我跟着红发下了楼,这回电梯门还没关,蓝发就走了进来。
“你们还真是大胆。”蓝发说:“擅自将森部长的人带出去。”他睨了我一眼,说:“能行?”
“和只知道喊口号的你们不一样。”美咲带着怒气道:“你们根本是在滥用能力!”
“我们也有在做事啊。”蓝发说:“你看到的不一样。不如说,我看你们做的也没什么区别。”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今天蓝发没有阻止,甚至帮忙按住了电梯门。
我又回到了同一个地方,正好遇上了最混乱的时刻。一边在发放夜宵,另一边在打扫战场。
和敌军心照不宣的休战时间,我被带到了受伤最多的前线。
前方的基础设施建得比后方好,有木头铺成的路,不少地方都是缺口,但比会陷进去的泥土好走。
兵士就在死去的同伴们身旁吃饭,大口吞下冰冷的食物。雾气升腾。
但是,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删掉了他们在战场上的记忆,
不然,他们为什么会在死前还剩最后一口气时,于遥望过去时哭泣呢?
在失去前,一切拥有都只是平日景象啊。
今晚我的手也沾满了鲜血与泥泞,又要洗一会儿才能洗掉,不过在这昏暗的地方倒也不怎么看得清,我并不在意。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声音响起,带着好奇。
“啊,”我听见十束说,“晚上好,鲁西鲁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