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啼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康妮小说网https://www.vkni.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她像是溺了水一般回过神来,倒吸一口气,急促地喘着气。
“没事吧刚刚是怎么了?像丢了魂儿似的,”他不禁又一顿,“不,你就这么一缕魂,要丢了还得了,呸呸呸!”
“我没事,刚刚有点晕。”她转而问道:“找到化体的草了吗?”
“还没,说来也怪,我十年前来的时候还有好多,怎的这十年后竟不见一棵。”玄子易一脸遗憾,挠了挠头,忽然一捶手道:“哦!我知道了,洞口那几具尸体我记得十年前来时是没有的,定是这些鼠辈偷了我的草。死得该!”
她眉头抽了一抽,心里想“什么时候成你的草了?”
他跳下坑,又拨拨寻寻了好一会儿,忽听她说:“你要找的草是不是通体碧蓝色,长着毛绒绒的穗子?”
他头也不回的答道:“对啊。”顿了一会儿,他又说道:“诶你是如何知晓的?我未曾与你说,”结果,他头一转,看见她站在一眼小泉旁,手里拿着他找了许久的仙草。
玄子易的小木屋。
“这化体的仙草不是口服,而是外敷,但你情况特殊,你要用泡的方法。来,我已经把汁液倒进浴桶了,进来泡上一炷香的时间即可化形了。”玄子易将仙草研磨成汁液后悉数倒入桶内,为了不浪费,他甚至用那桶里的水把研钵洗了洗。
一炷香后,她醒了过来,感觉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她□□着身子走出浴桶,穿上了玄子易事先为她准备好的衣物,当然,并不是女装,而是玄子易尚有实体时的衣服。
“好一位俊俏的小公子啊!”玄子易见她穿着自己的衣服出来时眼前一亮,“不知,在下可有荣幸与这位公子同饮美酒?”玄子易举起酒杯,佯装风流地调戏道。
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旋手耍出一把折扇,也调戏道:“那得看这位美人儿心是否诚了。”
两人对视一眼,遂都开怀大笑起来。
“此去一别,不知是否还有缘相见,今日既饮了我的酒,便是我玄某的朋友,我不求你能牢牢记着我,只盼你路过此地能记起还有我玄某这一朋友。你这一去,希望你玩的开心。”玄子易难得正儿八经地跟她道别,眉眼处仍是一派风轻轻水悠悠的平淡,但此刻,这平淡在她眼里看来,倒像是沧桑。
她心中有些异样的感受,说不出口的闷,不经意间,竟红了眼眶,她记得这种感受是玄子易讲过的离别苦。当时,玄子易讲到自己的离别苦时眼眶也微润,并说了一句“自古多情伤离别。”
她上前想要抱住玄子易,却扑了个空,“怎么会这样?”
玄子易因见不得她哭而背过了身,此刻被她穿体而过,不禁无奈一笑,“你如今有了实体,便与我不是同类了,自是触碰不到我。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魂魄与实体的差别。”
“……那,你保重。”静默良久,她实在想不出别的话了。
“嗯,且去享受人间的繁华吧。”玄子易温柔地抚过她的头顶,转身进了小屋。
她望着他走进屋里,消失在眼前,定定的站了好一会儿,突然从窗户边飞出一本书,并伴随着玄子易有些沙哑的声音“还傻站在我家门外作甚?该滚哪去滚哪去!挡着我吹风了。”
闻言,她赶紧滚了。
熟料,屋里的玄子易竟追了出来,然而很快便止步了,“唉,孩子大了,总是要放出去的。”他若有所思地叹道。
风带着早春的丝丝寒意,吹走了枝上的柳絮和蒲公英的花絮,远远地,远远地飘零。
翌日。天气甚好,阳光似轻柔的薄纱覆住了这个生机盎然的尘世,迎面而来的风也是微凉而清爽的。
她满足的伸了个懒腰,露出了餍足的懒懒的笑容。她拨开身上的干草,从草堆后面走了出来,将这家正在拾菜上牛车的农人吓了一跳;“诶唷,这,这哪来个大活人啦?!”
闻声,从一旁冒着炊烟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农妇,手里的菜刀还没放下,直嚷嚷:“咋了咋了?这是?”妇人望着穿着一身金贵的她,两眼发直,嘴里却是恭维道:“诶唷,这是哪家公子哥儿呀?怎么上我们这种穷酸的地方来了?”
她整整衣料,毕恭毕敬地向两人作揖,按着玄子易给她编的一些客套话,微笑道:“打扰二位了,在下因连夜赶路而疲乏不堪,故而昨晚借了贵院小住一夜。昨夜因更深露重,又见二位已熄了烛火,便怕饶了二位清梦,遂未经二位同意,擅自进院小眠,实属冒犯,望二位海涵。”
“嗨,没事儿,能帮到公子也是积了德。”农人摆摆手,一脸堆笑道。
妇人忙附和说:“是啊是啊,”
“是什么是啊,赶紧做饭去,我今儿得赶早去,待会儿叫那两个小毛头今日一定得去学堂,我豁出去老大面子才求来的机会。”农人将最后一棵菘菜装上牛车,对妇人吩咐道。
“诶知道了。”妇人向农人使了个眼色,便提着菜刀进了厨房。
她便去与农人告辞:“多谢二位的包涵,在下尚要赶路,便告辞了。”
听到她就要这样白走,什么也不留下,农人心中颇有微词,于是头也不回地哼道:“嗯!”
待人走远,那妇人又从厨房里走出来,问道:“人呢?怎么不留人吃个早饭?没听人说,赶了一夜路了,那肯定饿着呀。”
农人抱来一捆干草,正用铡刀铡碎了喂牛,听到妇人这般叫唤,便哼哼唧唧道:“吃个屁,老子的院儿平白无故给人睡了,老子还倒贴那人一顿饭啊?”“一顿饭”这个词他咬得极重,仿佛吃他一顿饭就把他吃穷了似的。
“嘿,你个死心眼儿的,人家只是睡了一晚咱院儿,不够他给点啥,你要是再让他吃顿饭,那他这脸面上可说不过去,必得给我们点啥。像他们这种有钱的小公子最爱摆阔,也最爱讲究面子,上回一个小公子带心上人来咱这儿只是避避雨都给了些碎银子。可这回倒好,你愣是堵掉了他摆阔的机会。没眼儿的唷!”妇人站在农人旁边絮叨了良久,闻见厨房的锅开了,才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殊不知,这两人的对话悉被她听了去。她原是想起玄子易交代的人情世故,想着回来给农夫二人一些值钱玩意儿的,谁知竟听得了这番话去。心下不由感慨:玄兄,你说的人心叵测我领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