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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痴子招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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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真是,”清霜无奈一笑,像长姐一般宠溺地看着未晞,“真是太皮了!”说完,又像个小妹一般假装生气,嘟起了嘴。

未晞看了,向她勾勾手指,调戏道:“来,小美人儿,不要生气了,过来让大爷抱抱!”遂向清霜张开双手。

“没个正经!”清霜见了,反手抓起收拾好的毛巾朝未晞脸上一扔,不偏不倚地砸上了未晞的脸,清霜一惊,道:“殿,殿下,你怎么不躲了?呜呜殿下对不起!”边说边把毛巾从未晞脸上取下,一脸歉意加尬意地立于一旁。

“……”未晞闭着眼顺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您老手法多准啊,我躲得开吗?而且我刚回魂,动作有些迟缓,就更没法躲开了。”言罢一脸幽怨地盯着清霜,眉梢鬓边还沾着细小的水珠。

“呜~殿下过奖了。”清霜谦虚道,仿佛没有听到未晞的下半句似的。

“……”未晞一脸错愕,心下叹道:唉,自家丫鬟脸皮再厚也得宠着。

清霜又与她玩笑了几句,方离开。

而她则继续躺回床上,一手抓起被子下藏的话本看了起来。可她还没看到几页,脑海中便忽地响起一个空远幽渺的声音——归来归来,魂兮归来,魂归正位,天地有序……眼皮忽而变得厚重不堪,昏昏欲睡,头里像被灌注了铅液一般,眩晕不止。来不及呼救,片刻后,她便昏过去,不省人事。

与此同时,楚轶卿抱着初遇的尸身,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道人设灵坛、置法器、画法阵,眼里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道人曾和他说招魂一事极有可能成为一件逆天之事,因为,招魂的本质是与阴界抢夺死魂,而阴界收纳死魂本就是天地间生死轮回的常道,违背常道即为逆天。

不过,若初遇的魂尚在人间逗留没有收归阴界的话,招其魂归则不被视为逆天之举。所以,道人才愿一试。

虽说楚轶卿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换回初遇,可尚未想过要与天为敌,爱之虽深,而深不过对天之畏惧。

故而此刻眼中既充满期待又夹杂犹豫,像是偷食的猫儿怕被主人发现后打得皮开肉绽似的。

只见道人启动魂阵不过半柱香,便见得阵内光束如潮水般翻涌不停,道人端坐于阵前一高台上,宽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发须伴随真气的流动而飞扬,飘然若得道高人。

“不知这招回的是个什么魂,竟有这么大的反应,只怕是什么妖魔的魂魄啊!”道人隐隐发觉不妙,急于撤出这趟浑水。

奈何当时为了在楚轶卿和鬼医面前装高人,他搬出了些灵力极强的法器,从而放大了数倍招魂的力度。

所以,堂堂青龙帝女,天生神胎,在灵魂温养期间轻而易举地被他设的法阵抽了魂。

法阵在躁动一番后,安静了下来,阵心悠悠地出现一道通天光柱——未晞本就不稳固的魂飘飘然从光柱里落下。

一旁的楚轶卿紧紧抱着初遇,在法阵掀起的阵阵狂风中勉强站住脚,待光柱出现阵法停止暴动后,亲眼目睹一道白影缓缓落下,定睛一看,正是与怀中人一般模样的一个少女。

楚轶卿难以置信,视线定格在飘落的少女身上,不敢有些许偏移。未晞的意识半清醒半模糊,只觉得有一种不可抗力作用在身上,身体很轻,但是在往下坠。

她慢慢睁开了眼,看见一个穿着灰色衣袍的凡人眼中充满欣喜与炽烈,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她隐约感觉眼前的凡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看见他,心里的空落感隐隐消失了几分。她慢慢地伸出自己的手,在指尖触碰到楚轶卿的那一刻,心底的空落一扫而尽。

尽管想不起他是谁,但他让她感到莫名的心安。

楚轶卿站在地面上,伸手想要接住悬在半空中的未晞,而未晞落地时与他错身而过——实体若没有媒介便无法触碰灵体。

楚轶卿接了个空,不禁诧异地回头看向未晞,未晞没有惊讶,她知晓自己被抽了魂,此刻是魂体状态。

楚轶卿走近未晞,伸手抚上她的脸,却仍是什么也没碰到。未晞一脸迷惑加茫然,看着楚轶卿一遍又一遍地企图触碰到自己。

虽然楚轶卿让她感到莫名的心安,但这心安实在莫名其妙,让她产生些许危机感。她坚信反常即为妖。她不信世界上能有这样让人心安的人存在,更怪的是,她不认识他。这就更证明了眼前的人一定是对自己有威胁的。加之抽魂时魂与体被剥离的痛苦,她感觉眼前的人越看越心怀不轨,越讨厌。一丝不爽悄悄爬上心头,她平静的眼里陡然生出一线杀意。

当楚轶卿再次想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时,她抬起一脚,踹开了他。那一脚虽使出了七八成力道,却因未晞是魂体而减轻了好几成伤害,故而楚轶卿的内脏没有受损,只是被踹开了数米远,受了微重的皮外伤而已。

未晞踹人虽然踹的爽,但又感觉自己是不是过分了,毕竟对方是个凡人,而且还没攻击自己,不对,一遍又一遍地扑自己指不定就是他在攻击自己。这么一想,未晞心里好受多了。

道人支撑法阵耗费了不少心力,见还是将初遇的魂魄给招了回来,便不由长舒一口气。正打算让两口子先叙个旧,自己调息一会儿后再帮初遇稳固魂魄。

岂料招回的魂魄似乎不是原主,而是与初遇有着相同魂息的另一个恶魂——将一片痴情的楚轶卿踹开老远,自然是恶魂了。

未晞一步步逼向楚轶卿,眼底尽是戒备之色。

楚轶卿虽被踹得着实吃痛,脸上却是疑惑多过痛苦,为何心心念念的人儿此刻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还把自己当敌人了。

昏迷中的一个个梦忽然涌入脑海——梦中的初遇的确对自己不甚友善。

究竟是何故,致使日夜思想的挚爱一朝变了面目——这是楚轶卿一生中感到最迷惑最彷徨最恐惧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