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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黄二色的佛盖被撑开,本来之前还是一件普通佛家器物,不知风流绪用了什么办法,那伞盖竟开始高速旋转起来,带起凛凛风声,甚至连幽暗的“怖海”之水都被逼得朝后退了些。
她惊讶的看着眼前一幕,还未想清楚其中缘由,下一刻竟见风流绪竟带着佛盖朝海中走去。
这海水不是会腐蚀人的皮肤吗?司时震惊极了,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缘由。
那佛盖越转越快,已出现残影,四周风声愈大,风流绪身处佛盖之下,衣袍却只微动,似乎与伞外的世界隔绝开来,然后就在他即将踏入水中那一刻,风流绪手腕一动,朝“怖海”击出惊天一掌。
这次他用了十成十的功力,几乎可说地动山摇,内力竟是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如此武功,恐怕除了顾修言,武林里再也也找不出能与他匹敌的了。
在水退去的那一霎那,风流绪步入其间,而底下竟不是淤泥浅滩,而是一道石阶。
水声涛涛,可飞溅而起的“怖海”之水却无法沾湿这佛盖,凡是落上必定如珠一般滑落,而那隐隐的流光便似佛光一般,挡却一切污秽,无法沾染上分毫。
“堂妙相绝锱铢”,说的应该就是这佛盖了,而后一句“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想必便是与“牵丝”有关,司时暗忖。
天损跟在风流绪的身后逐渐往怖海深处而去,而那被分开的海水竟也没有合拢,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在阻隔它们。
司时很想跟去看看,可惜风流绪在下水前隔空点了她的穴,应该就是怕自己趁他们离开之时偷偷放了顾修言。
其实他想太多了,这锁链乃玄铁制成,她要想损坏,除非一夜之间功力暴涨,否则绝无可能。
那刚想到此处,耳边便传来铁器崩裂的声音,然后司时就觉身上一松,穴道解开了。
顾修言揉了揉手腕,在司时的震惊中,揽着她踏上石阶。
这小道不宽,司时刚步入其间,便察觉出异常。
原来这底下却是有机关的,海水在一开始被风流绪用掌风劈开之后,又被佛盖阻挡,无法合拢,随后出发机关现出石阶,而石阶两旁则有强劲气流喷出,像屏障一样继续阻隔着海水。
可这气流始终无法长期阻隔海水,司时脚上刚踩过石阶,便觉底下一软,回头去看却见刚刚才走过石阶瞬间又沉入了海底,消失不见。
幽暗的海水没了阻隔,立刻奔腾而至,将来路完全截断。
可顾修言脚下却没停,仍旧带着司时急掠往下。
不知过了多久,底下已是全黑,耳边气流冲刷海水的声音也消失了,四周安静至极。
司时刚想问他们这是到了哪里,却有一根温润手指点在了她唇上,耳边有极细微的声音传来:“别说话。”
司时点头,两人越往里走,黑暗便逐渐散去,有微弱烛光透出,司时朝那亮光看去,却是一个极笨重的铜制小人烛台,小人的手掌中托着一盏莲花,里面有清油,点了灯芯。
这样的小人不止一个,而且都点了油灯,司时本以为是风流绪点的,可后来却发现,那火似乎已经燃了很久,铜人上方的石壁已经被熏成焦黑一片,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不仅这铜人蹊跷,这地下密室也十分古怪,两人一路从通道而来,旁边除了点的长明灯之外,还有一些铜制的景物,像假山、桃树、亭阁、花草之类,甚至还有各种小动物,有点像在人为制造某种特定的记忆。
司时困惑不已,连顾修言一路带着她并未走直线,而是脚下极有章法的移动也没发现。
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不在这上面了,因为前方传来刀剑相击之声,似乎是风流绪与天损两人触发了什么机关。
石阶是先往下后往上的,而石阶的尽头便是眼前这扇石门,打斗声也是从石门之后传来的,司时与顾修言对视一眼,侧身在石门两旁站定。
等里面声音渐消,顾修言让司时等在外面,自己打量了一下眼前石门,见旁边一石像底下有些微石屑,似被人挪动过,便顺着方向搬动那石像,果然下一刻,石门缓缓打开。
地上满是箭矢暗器,顾修言看了地面痕迹,明白了风流绪所去方向,便准备追上去,却见司时也跟着进了来。
“顾大哥我跟你一起。”司时拉着他的衣袖,坚定道。
“我去取一样东西,很快便回来,你现在这里等我。”顾修言安抚她。
司时已没那么好骗了,摇头:“我知你定是为了我身上的余毒,所以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她说的不错,云天枢遗物中却有能彻底将司时治好的东西,他之所带她下来,也是因为那东西无法带出“怖海”,可这不代表他想让司时身处危险之中。
“不行,此处乃是云天枢所造的墓穴,里面机关众多,又有毒物无数,只要踏进这扇门,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司时却坚持,“既然如此,那我更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若是你死了,反正我这毒也没得解,还是一个死,若是这样,那还不如死在一起。”
顾修言沉沉看她,终是点了点头,两人相携而去,不过却是走的另一条路。
风流绪一路按照手札上的记录前进,果然不久之后便发现了墓室的大门。
佛盖已被收起,风流绪看着面前雕刻轮转的墓门,从背后抽出“湛卢”剑,打量剑身片刻,手腕轻转,宝剑脱手而出,正中墓门中心一道细长小孔。
下一秒,本来静止的墓门上,石雕而成的刻轮竟开始转动起来,本来看不出形状的纹路竟慢慢变得有规则起来,直到最后变成一副星宿图。
这星宿成图之后乃由二星组成,分立于石门两侧,“湛卢”从锋利无比,此刻顺着一边的星宿图游走,而它每过一处,石门之中便有破碎之声传来,似乎有极坚硬之物被它斩断。
随着“湛卢”游走,石门也缓缓打开,整个石室似地动山摇一般摇晃不止,落下不少碎石尘土。
遥相呼应的两幅星宿图此刻已毁一半,石门也半开,只还无法容人进入,可风流绪已经从门外看见里面的棺椁,哪知这石门却在此时顿住。
他一愣,上前查看,原来两幅星宿图之间有一连接点,却是突出的一瓣莲心,而“湛卢”露在外面的剑身和剑柄此刻正是与这莲心碰上,两不相让,便卡在了这里。
齿轮转动不顺,力却未减,石室摇晃得更加厉害,似乎再拖下去就要坍塌了,可一旦将“湛卢”拔出,那石门便又要再度合上。
他看着眼前石门,又摸了摸怀中的“牵丝”,脸色愈发难看。
原来那句,“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竟是指的这里,要他用“牵丝”断“湛卢”,而一旦“湛卢被”被断成两截,那他入墓之后就再也无法出来。
这剑本是云天枢所有,“牵丝”则传闻在造出来后被他送给了自己的女弟子,他这是想说,只有情丝才能伤他,而一旦断剑便绝不回头,此生无悔。
风流绪面色阴沉,要他困入墓中再不得脱身定是不可能,可要他就此功亏一篑他也做不到。
要入此处,首先内力需达登峰造极,否则绝不可能逼得“怖海”之水退散,这是云天枢培育“玉桥飞燕”的原因,也是他一开始成名之路。
而“湛卢”剑则是他青年时名扬四海所执宝剑,“佛盖”是他武功最盛时与少林同光大师一战之后赠与对方,为的便是打败大师,成为真正的江湖武林第一。
可后来他真的成了武林第一,却过不了情关,终是死在了一个“情”字之下,所以他要后来之人同样想清楚。
又或者说,凡是想要步他后尘的,云天枢给对方留的,便是一条死路
斜眼扫向身旁之人,风流绪双眼微眯,冷道:“此处情形你也看到了,若是我们两人都进去,则无人再能开启大门,可我并不信你,我亦知你不会信我。”
天损被隐在面具下的眉头微微挑起,虽未赞同也未反驳,只问:“那谷主以为该当如何?”
“很简单。”风流绪转身盯着他的眼睛,“等会我会入石门,只是你要服下这粒毒药,而这毒只有我能解,若你不肯再开启石门,则我二人皆要死在这里。”
天损看了眼他手上的褐色药丸,没接,只道:“要是谷主出来之后也不肯给我解药呢?”
风流绪冷哼一声:“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得选吗?”
转盘积蓄的力量越来越大,墓门摇晃间,已有坍塌迹象,风流绪知道不能再等,正想着,若他不肯合作便要直接用强,天损却接过药丸吃了下去。
就在这一瞬间,风流绪一掌拍在天损胸口,震伤他的经脉。
他这既是折损对方的武功,以免自己一会遇到不测功力有损,出来后反而不敌,又是防着对方根本没有把药吃进去。
如此之后,他倒是放心了,便甩出“牵丝”,毫不犹豫的关注内力,将“湛卢”露在外面的剑身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