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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柒从噩梦中醒来后, 巨大的雷声应和而起，马车行走在颠簸而崎岖的山路，颠地她腰酸背痛。
陆向择翻阅书籍的声音微不可闻, 见到程柒昏昏沉沉地醒来, 遂合上了书，凑近她：“醒了？”
看着眼前逐渐放大的脸，她微微避开, 双臂撑着身子坐直起身。
“嗯。”
幸好马车看见足够大，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我睡了多久，快要到了吗？”
陆向择莞尔一笑, 喜上眉梢：“睡了三个多小时，这才走一半呢，还得一天才能到。”
“哦。”
程柒揉揉昏沉沉的脑袋，靠在车身闭目养神, 身体随着颠簸的马车来回晃动，晃得她头更晕乎了。
“柒柒，别难过了。”陆向择靠过来挨着她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程柒立时将眼睛睁开, 木讷地望着他那张微笑的脸：“我没难过。”
陆向择轻笑出声，递了小桌上的一叠点心给她：“昨日带你去过的那座城池，被天魏攻下了。”
程柒拿点心的手一顿, 推开他的胳膊：“你管这叫好消息？”
他放下点心碟子，唇角的笑意更甚, 只是语气听着就没那么“愉悦”了。
“对你来说, 这难道不算好消息吗？”
程柒一听，当即扭过头咬了咬唇，吐出一句话：“我只想回家，其他什么也不想。”
他轻笑的声音传入耳中：“但愿你是。”
程柒又转过头, 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陆向择耸耸肩，温热的手掌慢吞吞摩挲起她的发顶来，一下一下，极轻极缓。
“没什么意思，你想什么呢。”
程柒烦躁地推开他的手，挪动屁股往旁边几寸。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现在只想回家，别的什么也不想，你能不能别再阴阳怪气了。”
好在陆向择对程柒有足够的喜欢，要不然换作其他人对他这样的说话态度，他肯定是要生气的，尤其是到了这封建尊卑的年代，谁敢呛他这个处处受人尊敬的军师大人呢。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陆向择进入封建帝王社会已经三月有余，二十天就能养成一个习惯，三个月有多少个二十天？
这期间恐怕他早已沉湎于封建社会的尊卑享受中，原本温润阳光的他在程柒眼中，只觉得越来越有股子傅决身上的气息。
程柒来回一个深呼吸，渐渐阖了眸子：“放心，我不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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