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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蹙了眉头，歪了脑袋瞧她：“真的？”
“这是我的选择，我能怪谁呢？”
既然决定了要与执月为敌，陆向择做的那些也不足为奇了。
要想在最后一段时间安静地生活下去，总要有付出不是？
“抱歉，我的错。”许久后，他终于向她道歉，对前□□迫她去面对卫执月一事表示歉意：“我只是……”
又一个叹息，他最近叹息的次数像是要把一辈子的气给叹完：“想通了就好。”
程柒暗自一个冷哼，想通？想通是不可能想通的，等着吧，等回了现代再好好跟你算账！
见程柒不回话，陆向择摸不准她的心思：“柒柒，你监督，我以后不说这种话了。”
程柒点点头，没再说话，心里直泛恶心。
大概是外头下雨的缘故，马车里闷得人喘不过气。
程柒掀开窗帘，新鲜空气涌入，她深深吸了口气。
马车顶上有棚，雨水飘不进来，她趴在窗沿上，望着一路连绵不绝的青山，对面高耸的山巅有积雪，白白的像一只巨大的帽子。
她不知道他们这是走到了哪里，只晓得附近路不好走，又湿又滑，马车颠簸地厉害，坐着一点儿也不舒服。
城墙下的事发生在前天，见完卫执月后，陆向择跟随傅决带领一波军队往东边走，听说是要回京城，西央首都。
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必须要傅决这当太子的回去，至于回去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程柒不想问也懒得问，总之不关她的事，她只能跟在陆向择身后，他去哪，她就去哪。
不知走了多久，眺望远方，程柒总算见到了熟悉的城楼，再往前走三四百米，就能入城，终于能吃上口热乎饭菜了。
天晓得这一天的马车坐下来，屁股疼就算了，吃得也是干粮。
临近城门口，不少流亡的百姓在四周徘徊，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拖家带口的很少，大部分流民的家人都在战争里伤的伤，死的死，活下来的已然是极大的不容易。
马车缓缓驶过流民们身边，路过一片小树林，一对七八岁的小孩儿吸引了程柒的视线。
一男一女瞧着像兄妹，两个人跪在泥地里，地上躺着个死气沉沉的女人，女人怀中紧紧抱着一只破烂肮脏的包袱，两个小孩抱着女人哭得喘不过气。
“娘！娘！”
“娘！怎么办，我和妹妹怎么办——！”
“娘！娘！您别丢下我们，别丢下我，娘——我害怕，害怕！娘！”
俩小孩满身脏污，单薄破烂的衣裳不蔽体，寒风飕飕从衣襟里灌进去，他们俩却毫无知觉，抱着女人哭得伤心欲绝，那嘶吼着的声音，夹杂了委屈、愤怒、害怕、慌张……
程柒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这样的场景，心灵大受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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