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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瑶乘马车回到王府,府内管事领着仆役在门口迎接问安。
刘嬷嬷扶着寄瑶下了车,扫了眼阶下稀稀落落站着的七八名老仆,暗自撇了下嘴。
婚礼的时候瞧着迎亲队伍齐整有序,还曾觉得颇有面子,谁知今日才知道,缙王以军治政,府里年轻的仆从都有兵役在身,他这一走,把家里还算周正的下人全带走了,剩下的全是些又老又丑的,看着就糟心!
刘嬷嬷心里唏嘘,却不好让姑娘觉得烦心,进了屋,吩咐下洗漱膳食等事,笑道:
“这下也好,府里都是姑娘说了算!如今嫁了人,成了当家主母,从前想做没法做的事,都能张罗起来!”
缙王新婚第二日就离家,临行前连句话都不交代,疏远的态度显而易见。他自个儿有隐疾、做不成真男人,没脸在家待着,但姑娘的日子还得过,而且要比谁都过得更舒坦!
刘嬷嬷想了想,谏言道:“姑娘从前在京中,不是喜欢去兖国公府的雅集吗?我刚瞧着西院回廊那边的水榭景致不错,不如让人收拾出来,移种花草,理应不比国公府的清漪园差。”
京中贵女流行雅集,其中又以兖国公家的六娘最为热衷,逢年过节必央着国公夫人广发请柬,邀约世家女郎相聚。
寄瑶更小一点的时候,也喜欢去雅集听大姐姐们读书斗诗弹琴,后来家里功课多了,皇后又总召她进宫相陪,跟同龄女孩的接触就越来越少了。虽也想过邀约朋友来沈府作客,但大伯母喜好清静,又不屑与身份低于沈氏的人家来往,寄瑶的想法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此时听刘嬷嬷如此建议,寄瑶亦有些心动,抬眼看向铜镜里为自己更换头饰的婢女,问道:
“凉州城里,平日都是谁家女眷主持雅集?”
昨夜裴殊度跟她撕破了脸,今日离开时连正眼都不曾给过,寄瑶再傻也看得清楚,她跟裴殊度的这桩婚姻也就这样了。
说起来新婚夜被他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以后他常年在外,她独守王府,各不相扰,倒更称她心意。沈家陪嫁丰足,还有一份亲王妃的爵禄,便是不依仗夫家,这辈子也能过得衣食无忧。
唯一的难处,就是没人带她回京省亲了。
寄瑶想起刚才与兄长的离别,强压着的伤感又有些上涌。
侍奉寄瑶的婢女是缙王府送来的两名新人之一,名唤小翠。
听见王妃发问,她愣了一愣,问:“鸭鸡是什么?”
刘嬷嬷的老脸都快皱成一团了,“就是贵女们的聚会!”
小翠“噢”了声,想了想,绽出笑来:“咱们雍凉一带的高官大多是武将,凉州城里的官家姑娘们,初夏都会在城外兴安原赛马、比试箭法,夜里还有篝火会,可热闹了!管事的是外城营校尉的夫人,她每年都会想方设法把缙王殿下也请去,说只要我们殿下一去,那些姑娘就比拼得更热火朝天了!”
刘嬷嬷越听越不像话。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挥手打住了小翠的话头,再寻了个由头让她退了出去,自己上前取过案上的鎏金梳,为寄瑶梳理长发,想要再说些宽慰打气的话,可斟酌了好半天,还真再想不出一句来。
丈夫靠不住,家人又不在近前,自己想寻些乐子、穷乡僻壤的啥也没有……
往后这几十年,还能盼些什么?
唉!
刘嬷嬷暗自叹息着,心中思绪百转千回间,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姑娘也别灰心。”
她放下梳子,扫视四周确定没有旁人在屋内,略微压低了些声音,对寄瑶说道:
“如今圣上的身体也不好,太子殿下登基是早晚的事。说不定,等太子坐上至尊之位,就会想办法把姑娘再接回去。”
从前文宗当朝的时候,不也是把儿媳妇给弄进宫了吗?这还是明着来的,其他偷偷摸摸换了身份入宫的宠妃,光圣祖那朝就好几位。
只要有心,没什么办不到的!
“这缙王成日在外面打打杀杀的,指不定哪天就为国捐躯了。太子殿下一直是把姑娘捧在心尖儿上宠的人,老婢敢说,只要缙王一死……”
她话未说完,门外一阵脚步急促,随着婢女们问安“殿下”的声音响起,裴殊度大步走了进来。
刘嬷嬷说了一半的话哽在喉咙里,眼瞧着缙王眉目疏冷地盯了自己一眼,心头不觉咯噔一下,佝偻了背,颤巍巍行礼。
裴殊度将手中马鞭撂到一旁,语气漠然:“本王有话问王妃,你且退下。”
刘嬷嬷不敢违逆,又担忧刚才的话被缙王听了去,迁怒姑娘,对寄瑶小声说了句“老婢就在屋外候着”,方才佝着背退了出去。
寄瑶此时也已起身,在妆台前转过身来,撤去了华丽头饰的发髻间,只挽一支剔透的玉簪,一头青丝如墨,光可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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