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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听祖母说,这是她的母亲留给舅爷的,想要让舅爷送给以后的夫人。可谁知舅爷一心只忙着操持刑狱之事,其夫人又身子不好,也早早去了,更没留下一子半女,这金簪便辗转又回到了祖母手上。”
“因是家传之物,故而祖母便留给了我,说她看不见我出嫁,便希望我出嫁时带着这枚金簪,权当有她陪着我了。”
想起从前的那些事,一时也是感慨万千。
母亲去世,若不是祖母照拂,她或许连淮扬都回不去,就已经在这深宅大院之中香消玉殒了。如今业已多年,早已是物是人非了。疼爱她的祖母,终究不能护她一世。
看她有些伤怀,眼中更隐隐有着泪光,出云在一旁宽慰道:“小姐不要太过伤心,好在现在一切都慢慢好起来了,想来老夫人和夫人她们也能安心些了。”
“至于迟大人,他一心为公,为任时是切切实实将百姓当作自己的子女去看待,即便后来到帝都为官,南边许多地方的百姓们至今仍念着他呢。”
“是啊是啊!”远岫在一旁连连点头,“以前在淮扬的时候,我还听人说迟大人从淮扬调任的时候,曾多次乘船沿淮水一带往来,有次遇到一个小孩子落水,他二话不说就跳下去,将那孩子给救了上来!”
“此事在百姓间一度流传甚广,都说他是真正的好官,有他这样的官员,是百姓之福呢……”
“你说什么?”宛言愣了愣,心猛地一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急打断她的话,问道,“舅爷会水?”
看她这样的反应,远岫有些不明所以,可还是点了点头:“是啊,我听那些人是这样说的。”
宛言却疑惑道:“可我记得祖母以前说过,舅爷虽是淮扬人,可少时是长在北边的,不通水性,有一次不小心掉进水里,若不是有人恰好经过,只怕就救不回来了!”
远岫挠了挠头:“这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就是因为那一次太过危险,所以迟大人才去专门学了游水。”
远岫这一席话让宛言十分震惊,她万万没想到原来迟坦正是会通水性的。
见她神色不对,出云忙问道:“小姐,您没事吧?这其中,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宛言摇了摇头,可面色还是有些严肃:“舅爷当年回帝都走的水路,故而不幸落水溺亡,可我一直以为,舅爷不通水性,之前也不曾多行水路,所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您是怀疑迟大人之死不像表面看到的这样简单?”出云也被她的话给惊着了,想了想又道,“可是那日天气不好,风极浪高,迟大人即便水性再好,只怕也……”
宛言却不以为然:“可刚才远岫说,那条水路舅爷常走。到帝都与到当年他任职的地方,都经淮水,既然走了这么多次,明知道那日天气不好,为何还要到船舱外?况且舅爷一向谨慎,若是常走水路,好端端的又怎会失足落水?细细想来,这实在太过蹊跷。”
远岫见她越说越骇人,有些紧张道:“小姐,我也只是听说,或许是那些人瞎说的,这也说不准啊。再说了,有谁敢谋害朝中大员呢!”
宛言却再度摇了摇头:“空穴来风,这样的说法不可能无端出现。朝堂诡谲,兄弟相残尚且有之,何况谋害朝臣呢。”
她面色难得的严肃,心中只觉得翻来覆去,怀疑担忧之外,更觉得惊惧非常。
宛言原来只当迟坦正不识水性,亦不知他经常乘船走水路,加之当年他遇难之时她年岁尚小,只听祖母和旁人说过几句,故而在此事上从未多想。
后来,因怕祖母伤心,大家也都不敢多提与舅爷相关的事。先前因着远岫平日最是冲动,嘴上又没个把门的,所以宛言特意交代让她千万不要提及此事,以至于今日才得知还有这样的事。
现在想想,这件事的确疑点颇多。
尤其,当年迟坦正的那桩公职,是为着将流落在外的谢瑾给带回来。
谢瑾,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他淡薄名利背后的野心图谋,实在不能让宛言不怀疑他。
他对她的刻意接近,难道会与迟坦正有关?难道谢瑾在意的“把柄”,也与迟坦正有关?
现在看来,似乎这是她与谢瑾之间唯一的联系。
若这一切真的是谢瑾……他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宛言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出云,去让李寻放下手中的事,将当年舅爷的事好好查查。”
这是第一次,宛言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此刻只觉得手中的簪盒重似千金,任那金簪再华美精致,也没了欣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