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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大唐王朝的一座繁华都市,也是大唐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这日,洛阳城内人声鼎沸,来往客商皆都驻足在主干道两旁,他们不为别的,只为了能亲身目睹天子圣驾。也许在他们的眼里,这个王朝即将崩塌,这片大地的兴衰也都是拜这些帝王所赐,但是若能看看天子圣驾,想必在茶余饭后也是一个不错的谈资。
黄旗影幢,马蹄声响。这座古老的城市达到了顶点,天子銮驾已经驶入城内,两旁行人争先恐后的挤来挤去,生怕错看一分一毫。銮驾所过之处,两旁百姓都齐齐跪拜,并齐呼“万岁”,声音浩瀚,震烁于天地之间。
李晔坐在车驾内,他不知道这般呼喊他还能享受几时,也许一天,也许一年,但是在他的心里只要他还贵为天子,那他必定会守住这片江山,哪怕只为了对得起列祖列宗。
洛阳寒冬将将过去,初春还是带着些许的寒意,当年离开长安之时,所陪之人还是王拓,而如今的李晔只能居于朱温的操纵之下,成为了一个傀儡,护住銮驾周全也换成了朱温的亲信。气温的寒冷纵然抵不过心间的凄凉,李晔曾经也是那般威武英勇,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
銮驾上的铜铃在风中清脆,两旁的行人在交头接耳中欢声笑语,没人知道李晔心中的万千思绪,反而若是给他们一份胆量,或者一把斩天灭地的宝刀,他们便会变成一名让人闻风丧胆的刺客。
不多时,李晔的銮驾已经驶过路途的一大半,銮驾前的呼延疾护着銮驾威风凛凛,呼延疾此刻兴许在想,等今天将皇帝老儿送进行宫中他又能记一份功劳。正想着,人群中忽然嘈杂起来,呼延疾凭借着多年沙场的经验断定有刺客。
果不其然,拥挤的人群中忽然窜出五个身体健硕的年轻人,只不过看他们的打扮更像是背井离乡的流民。这五个人没人都提着一把快要生锈的大刀,不知道是野外捡的,还是因为杀人杀得太多,被血侵蚀了。
呼延疾见状,双腿夹住马背,两脚使劲一蹬,在空中翻腾一周之后落在了地上。虽说这呼延疾算不上武艺精深,但是他却曾在燕云苍焰门做过外门弟子,又曾跟随朱温征战沙场,他自然对自己充满了自信。呼延疾拔出腰间佩剑,指着眼前五人说道:“大胆贼人,胆敢拦驾!今日我便让你等后悔!”
话音刚落,呼延疾纵身一跃便要劈空而斩,但是即敢拦驾必定不是等闲之辈,那五人瞬时间作出反应,连连后退几步让呼延疾扑了一个空。此时的呼延疾正半跪于地,而那五名刺客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呼延疾团团围住。呼延疾半跪在地上,用手拄着佩剑,扭头看了看欲作进攻的五人,心中顿时感觉这五人的站位有些熟悉,但是却又说不出来。
呼延疾也不再去多想,眼下之事便是要将这五人杀死。
呼延疾晃了晃脑袋,立刻站起身来道:“大胆贼人,你们若是束手就擒,我大人有大量定会饶你们性命,若是负隅顽抗,今日必将让你们血溅五尺,身首异处!”
五人中一人似是这五人老大,开口道:“你这奸臣贼子,定是你等进谏谗言逼死王大侠,还有马车上坐的狗皇帝,你们沆瀣一气,视我等百姓为鱼俎,滥杀国之忠臣,百姓之大义,今日我便替天行道让你们死于此地。”
呼延疾身担护驾众人,又是朱温亲信,岂能容忍旁人这般嘲讽,当下怒不可遏,道:“将死之人,休得猖狂,纳命来!”
呼延疾话音刚落,向五人中的其中一人冲杀过去,可是这人却连连后退,丝毫没有应战的架势,就当呼延疾认为对方胆怯之时,却没有察觉到另外四人已经赶至他的身后。
“啊,啊……”数声大叫传来,呼延疾的后背被连砍数刀,他的确低估了这五个人,也高估了自己。
呼延疾的眼神变得专注起来,他将后背的痛楚锁定在自己的目光之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这是沙场中经历风风雨雨,以及数次的生死关头磨炼出来的,好像他的一个眼神就能杀死在场的所有人。
周围死一样的寂静,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帮忙,都在远远围观着他们的打斗,皇帝遇刺驾崩又如何,江山兴亡又如何?到头来还不只是换一个新的皇帝,而他们依然还是被奴役。
呼延疾几乎下意识的向后甩了甩他的佩剑,但依然扑了个空,这五个刺客虽说武艺不算精湛,但是身体却很灵活,更是已退为进,以阴补阳。呼延疾更加觉得熟悉,可是他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
呼延疾这一甩又拉开了距离,但依然被五人围在中间,呼延疾这次不敢贸然前进,他时不时地看看这边,又时不时地转身看看另一边,六个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五人中一人冲着呼延疾大笑,道:“堂堂呼延疾将军竟然如此畏手畏脚,就不怕辱没了这呼延姓氏,还有那个弃你于外门的苍焰门?”
呼延疾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但是他却闭上眼,心中默念:“呼延疾,不要被激怒,静待时机!”
闭眼瞬间,五人似乎察觉到了时机,一起冲上前去合击呼延疾。就当冲出一半,其中相对两人腾空一跃将刀举过头顶,作势要劈杀呼延疾。在地面冲杀的三人,一人作势也要劈杀,一人作势要将刀上挑挑杀呼延疾,另外一个人则是要横刀挥砍。
这样一看,呼延疾丝毫没有躲闪的可能,两旁围观的行人觉得呼延疾必死无疑,带着孩子的妇女已经下意识的将孩子的双眼挡住。可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的时候,呼延疾迅速的睁开了双眼,眼神依旧燃烧着怒火,只是其中多了几分刚毅。
转瞬即逝之间,围在中间的呼延疾像是消失了一样,只看见一道道红色的影子缠绕着这五个刺客。又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呼延疾已经淡定的站在了自己的马前,而且剑已收鞘。周围的人群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还为他们回想,只听到几声金属敲击地面的响声,那五人的刀已经落在了地上。随后,那五人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呼延疾心中自然得意,命手下将这五人尸体清理了,正要上马,却听到一声:“苍焰门的近格缠杀之技果然玄妙,只是你可敢接贫道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