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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这小子挺精神的,武功练得不怎么样,人倒是精神十足,很有意思,连银劫都觉得你很特别,将来坐上了帝位,应该是个很特别的皇帝吧!」
「没事,我刚刚想到了点东西。快,我们现在就赶回去。」
武沧澜道:「朕只问一句话,你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在这场战役中回到朕的身边,为朕拿下慈航静殿,建立你王者之路的首个征服功绩?」
银劫笑着离开,孙武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人跑来这里做什么,更没有追赶上去的意图,直至银劫的身影消失,才用困惑的眼神望向香菱。
「那可能还带有警示意味吧!用以表示他已经知晓呼伦法王对我们的提案,警示我们勿要轻举妄动,其他的……想来也不至于是因为少爷您长得帅,所以特别跑来看吧!」
「不劳殿下费神,卑职是回去休息,日前所受的内伤不时隐隐作痛,现在还很需要疗养,希望殿下能有点耐心,这两、三天内别主动挑起战端,否则卑职的身体可承受不起。」
「小子,别急着跑,时间不差这么一时半刻的,把头转过来,让朕瞧瞧你的样子。」
「小施主无需担心,若是到了紧要关头,老僧自有方法现身相助,这是老僧所给予的承诺。」
「你、你杀了我父亲!」
「少爷,您……唔。」
呼伦法王这么一说,孙武也没什么好反对的,点了点头,便与香菱一同离开营帐。
「武沧澜!」
「观察?」
话说出口,眼前又是一花,武沧澜的身影再度消失,但这次有点不同,一股庞大压力摧山倒海而来,压得孙武气息不畅,一句话也因此没法再说下去。
银劫的一句话,让孙武有种汗毛发寒的感觉,很明显的,自己与呼伦法王的密谈瞒不过这人,谈话的内容他已经知道了。
在诸多影像之中,九成九都是极度模糊的声光,只有一个光影比较清晰,当孙武凝聚精神,想要将东西看得更清楚时,却发现那是一群人的背影,在这群人的对面另外有几个人,其中一个人,尽管面容轮廓模糊,但从那独有的气势、姿态来看,正是武沧澜。
在这之前,孙武曾体验过来自强敌身上的压迫感,但那与这一刻的感觉大有不同。普通高手身上的气势,通常都是伴随着运使力量而生,可是,这个男人明明没有刻意催运力量,浑身却自生一股慑人气派,令人不由自主地崇敬、畏惧,仿佛是天命注定的领袖人物。
「孙小施主无法回答,那么便请将此事转告慈航静殿众高僧,由他们来做裁夺吧!」
孙武汗流浃背,必须要用全副精神去镇定,才能够与那股慑服力相抗衡,不然随时都会趴倒下去。在聚精会神的抵抗过程中,身体好像正在和强敌作战,不住地冒着冷汗,别说站起来,就连抬起头来都做不到。
「亲眼观察是有不错的效果,比单纯看手下写来的报告要准确,不过,就只是这样吗?光为了这个理由,似乎有点……」
「孙大虎?那个小淫贼?可笑啊可笑,居然有这么无聊的谎言,哈哈哈哈~~~」
斩钉截铁地一字拒绝,孙武否定了武沧澜的邀请。在这声「不」字后,大武王朝的帝皇仍在微笑,可是孙武却察觉到有些东西开始不一样了,特别是当心头狂跳,额角也流下汗珠,孙武便发现武沧澜对自己的态度发生改变。
站直起来,孙武才发现香菱仍跪倒地上,冷汗涔涔,早打湿了衣衫,情形就与自己适才一样,甚至更糟糕。至于在自己的对面,武沧澜好整以暇地凝视着自己,但那眼神……
那群只看得见背影的人,全都穿着短汗衫,扛着圆锹或十字镐,十足十的矿工打扮,好像刚刚做完一场苦工回来,每个人的背上都是尘土与汗珠,着实狼狈,不过孙武却一眼认出,他们正是刚刚完成挖掘地道大业,由藏经阁回来的同盟会创始成员。
「可笑!小子,朕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呃,该不会……)
笑声很爽朗、很得意,甚至还带着几分刻意嘲讽的感觉,不难想像,被这阵大笑所嘲弄的对象一定怒不可抑。然而,站在「友方」的立场,这阵笑声听来却很能鼓舞人心,孙武的精神便陡然一振,那种紧紧攫住身心的慑服力,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孙武全身一轻,整个人更顺势站了起来,昂然直立。
「这样肤浅的笑话你也相信吗?看来银劫对你的评价该打个折扣了,原本朕想告诉你关于你的出身秘密,但现在似乎不是时候。」
「谈得如何?能够把《洗髓经》带出来吗?这个抉择可不容易啊!」
孙武有很多关于慈航静殿的话想说,但话一出口,很快就觉悟到武沧澜与银劫是一类人,向他们要个合乎公平与正义的解释,那根本是缘木求鱼,自己应当做的,就是堂堂正正表达自己的意志便足够,因此,冗长的话语变成了简短一个字。
慈航静殿的山门口,本来应该是庄严之地,与「热闹」两字扯不上关系,但因为最近慈航静殿实在出了太多事,不时有人在山门前抗议或闹事,搞得这里没有一刻安静。
这个可能性,让孙武与香菱都起了戒备之心,突然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自背心压迫而来,仿佛被什么猛虎、猎豹似的猛兽,笔直瞪视着,并且还有个声音,传入两人耳中。
「说得也是。」
武沧澜几乎是不屑一顾地否定了少年的呐喊,但一句话出口,他的脸色剧变,好像察觉到自己被人设计捉弄般,笑意不见,闪过了一丝愠色。
这是再明白也不过的警告,凶狠的猛兽渐渐露出了獠牙,听出武沧澜语气中那丝严寒意味的孙武,心跳顿时加速,立刻感受到压力,不过,这并没有令倔强的他改变意志。
可是,这双嗜血的眼睛,在与孙武目光相触后,却有了改变。仿佛千万年的进化在一瞬间完成,那双充满原始兽|性的眼睛,忽然生出了智慧,还多了情感,像是对孙武这么快就能站起,感到非常满意,用一种赞许的眼神,朝这边看来。
闻名已久的大人物,终于见到了面,假如不是之前小殇曾给孙武来过一次「预演」,孙武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这么镇定,去面对这个和自己似有千丝万缕关系的男人。
孙武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一不留神,发现银劫已经从木椅上站起,收了手中的书卷,开始离去。
驻守在山门口的守卫僧,虽非慈航静殿一流高手,但作为门面,他们也具有相当实力,经过特殊训练,殊非弱者,要在一瞬间制服他们,不惊动寺内,除非是人数多过他们几倍的好手群攻,不然就是有绝顶高手降临,弹指制敌。
「……所以,小孩子就是麻烦,总是欠人教训,看来把你寄养在外或许是个错误,你已经学了太多不该学的东西,要费点手脚才能把你导回正途了。」
这些人与武沧澜等人似乎是处于对峙状态,站在最前头的那个年轻背影,突然跨出一步,伸手指向对面,非常嚣张地放声大笑。
「怎么了?被敌人杀进去了吗?」
孙武催促着赶回去,目的是先找小殇,唯有小殇才能帮自己解决这问题。香菱不解其意,但仍跟着急奔,两人行色匆匆,务求早点赶回慈航静殿。
「啊!真是对不起您,奴婢我实在……」
「……应该不是,门口没有血迹,也没有任何血腥气味,不太像是发生大规模战斗……」
银劫对此似乎不以为意,那副银色面具下的眼神犹带笑意,看着孙武的走近,扬声说话。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但是当两人即将要回到慈航静殿,都已经到了山门口,却发现山门口一个人也没有,与平时的热闹模样全然不同。
「呵,你这小子就像听不懂话似的。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需要气成这样吗?无疑过去朕没有亲自照顾你,但那也是为了你的成长着想,况且朕往后会对你做出补偿,你大可心平气和,拭目以待,还有……你对朕的印象,还有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是经过旁人的叙述,已经遭到有心窜改,未必是事实,建议你可以不用这么快下判断,因为还有很多事是你所不知道的。」
「请你住口!哪怕你是皇帝,也不可以……」
然而,这只是武沧澜的一面,那种兽|性眼神则是另一面。或许这位帝皇有足够的理性,去克制他的破坏欲望,但在本质上,武沧澜应该是一个不能忍受枯燥、沉闷的人,这样的个性很适合当个冒险家,如果生对时局,搞不好也会是个一流的游侠,可是这样的人成为皇帝,那就注定天下不可能太平了。
香菱简单看了一下周围,除了没看到半个人以外,其余均无异状,也没有任何破坏痕迹,换句话说,如果这里刚才真的发生了战斗,那么这场战斗肯定为时甚短,是在几分钟……甚至是几秒钟的时间内就结束,所以才能不留痕迹。
「老武,怎么样?世事未必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吧?这条不可能挖成的地道,我们今天把它挖通了,这个打赌是你输了?还是我们输了?哈哈哈哈~~~」
「嘿嘿,小子,你搞错了很多东西。朕是皇帝,皇帝没有不可以做的事,因为皇者就是天生统驭大地之人,为所欲为,绝无限制。你与朕一样,都是流着尊贵帝皇之血,注定要成为这片大地的统治者,你应该要觉得很荣幸。」
陌生的男子口音,但却是似曾相识,孙武心中剧震,猛然回头,眼前只见一片黄澄澄的金光刺眼,映入眼中的那件黄袍,中间一尾五爪金龙腾跃云间,睥睨苍生,张牙舞爪,仿佛随时都会裂衣扑冲而来。
「银劫认为少爷您就是皇子,多半还是将来皇位的继承人,所以关于您的一切,他都会详加观察,做为以后的资料。」
孙武发出了一声怒吼,正要往前冲去,忽然发现眼前一花,武沧澜赫然已经消失不见,而声音从自己背后遥遥传来。
「这么明显的挑衅,如果我还有反应,那我不是比三岁小孩更不如?香菱啊!你也别这么看我不起嘛!」
就算是故事书中的例子,那些流落民间的皇子,即使认祖归宗,也没听过能被钦点为太子的案例,照理说,自己有这际遇,得到这天大殊荣,应该是超级幸运儿,哪怕立刻跪在地上痛哭,感激涕零,都不足以报答「父皇陛下」的恩德于万一。
毫无疑问的,拥有这等威势的男人,足堪为天下之主,令四海臣民匍伏在他的脚底,似这样的人,中土应该再也没有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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