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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败：“……别提那个道号。”</p>
鱼初月想笑，憋住了。</p>
鱼眼一转，她想起自己曾在崔败面前说过，对那位死去的仙尊有……有……有……有那种意思！</p>
整只鱼都僵住了。</p>
她假模假样地往边上挪了几步，岔开话题：“所以你一直不说，就是不想让掠夺者知道。”</p>
崔败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低低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有些事，你早晚还是会知道。”</p>
不过鱼初月这会儿没心思留神他的异状，她自顾自说道：“你从前说，晋级化神，有什么事就瞒不住了，便是这件事情吗？”</p>
“嗯，”崔败回了回神，懒懒应道，“化神之后，天极剑便会归位。”</p>
“唔……那是你的本命神剑。”鱼初月有点儿飘，整只鱼云里雾里，“所以，当初在守护者之域，我们两个也算是同归于尽了？”</p>
“不，那叫死而同穴。”低沉的声音，慢吞吞懒散散！地飘出来，染红了红鱼的脸蛋。</p>
“不是说，劫身因为不会有心魔劫，所以无法从化神突破至大乘么？为什么劫是大乘呢？”她问。</p>
崔败又一次沉默了。</p>
半晌，语焉不详：“我无心魔，劫身亦不受限制。”</p>
她心慌气短，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开了鱼脸。</p>
过了一会儿，她一本正经地问道：“大师兄，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里是本源境的？”</p>
谈正事，比较安全。</p>
“进来便知。”他懒洋洋地卷着根须。</p>
“嗯。”他解释道，“不是故意吓你，只是你演技全无，告诉你的话，容易露馅。”</p>
鱼初月：“……”</p>
——</p>
她不服气地道：“那你怎么就知道我可以自己猜到真相？若是我没猜到怎么办？”</p>
崔败慵懒欠揍地回道：“小师妹又没有笨到家。临门一脚，必定能悟了。”</p>
鱼初月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p>
她叭叭道：“若我就是猜不到呢，你把自己折腾成了这么弱弱的小花花，还能打得过殷加行不成？”</p>
崔败舒展身躯的动作微微一顿：“唔……弱？小师妹，看来你误会了什么。”</p>
花瓣猛然展开，一掠而上，捉住了他的鱼。</p>
根须漫卷，他一面肆意入侵他的鱼，一面呼风唤雨，将这黄沙之城中剩余的灵气化物尽数攫来，身体力行，把他的鱼彻底喂饱。</p>
破碎狂乱之中，雌雄双剑顺势而起，合二为一，直斩地上断戟，将它化成星星点点灿烂白芒，收入剑中。</p>
本源境，消散。</p>
鱼初月蓦然回神。眼前黄沙弥漫，她和崔败端端正正站在黄沙之城的城门下方，那层笼罩住整座城池的扭曲蒸腾的金红薄雾已然散去，露出这座城的真容。</p>
她的神魂还在摇荡。</p>
花与鱼死死纠缠的感触仍像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冲击着她的神魂，陡然回到身躯中，她浑身战栗，脸颊泛起潮红，呼吸不稳，险些软倒下去。</p>
一只极有力量的大手及时地扶住了她。</p>
“小师妹，站稳了。”</p>
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肩，他带着她，缓缓旋身。</p>
看清身后景象，鱼初月吓了好大一跳。城门外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血迹洒满黄沙，在烈日下发黑发灰，距离他们站立的地方不到三丈，便有一个爆炸深坑。沉坑的边缘，一对奇怪的组合直通通地杵着，四只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和崔败。</p>
白景龙和玉华子。</p>
说实话，见着玉华子，她有点怵。</p>
这位圣人道心有损，见不得漂亮艳丽的女子，像鱼初月这样的脸，出现在她面前都是罪过。鱼初月很有自知之明，从来不会主动凑到玉华子面前戳她眼睛。</p>
不过这会儿玉华子的目光倒是比想象中温柔许多。温柔得有点不正常。</p>
难不成……</p>
莫非玉华子也知道了崔败的身份，打算跟师父师母搞好关系？</p>
她忽然就感受到了狐假虎威的快乐。</p>
——</p>
她挺了挺小胸脯，鱼胆包天地平视着玉华子和白景龙，等崔败先打招呼。</p>
“小师妹你总算回来了！”只见玉华子疾走几步到了面前，捉住鱼初月的手，求救般地看着她，“借一步说话！”</p>
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p>
鱼初月头皮发麻，惊恐地转动眼珠，心中警钟大作。</p>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是才离虎口，又进狼窝吧？玉华子也是坏人吧？这是要动手了吧？！都已经不打算遮掩了吗？堂堂一个圣人叫她小师妹合适吗？</p>
鱼初月心中吐槽了一大堆，脸上努力摆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为难地看着玉华子。</p>
不走！打死不跟她走！把双脚焊在地面，焊死！千斤坠！</p>
崔败的大手松开了她的肩膀，安抚地轻轻拍了拍，示意她跟玉华子去。</p>
“嗯？”鱼初月甩头望他，郑重其事地说道，“大师兄我一刻也不愿离开你，我是鱼你就是水，离开你我就活不下去了。”</p>
崔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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