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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墨宝斋背后的东家的确不是为利,他是冲着那些书生去的。”
沐逸辰说完才发觉白倾婳在走神,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在想什么?”
白倾婳回过神:“没什么,对了,你刚才在说墨宝斋的东家?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从刚才那个严主事的语气中大概能判断出来,他背后的东家很大可能并不是太后一党。”
“那就是皇上一派。”
“嗯,官员举荐全把持在世家手里,长此以往朝上太后的人就会越来越多,然而皇上跟世家势不两立,如果想对抗太后一党,用这种法子倒也是一条出路。”
“既然是皇上一派,你为什么不让我答应?”
白倾婳叹了口气:“皇上一派也不是一团和气的,光几个皇子为争夺储位就是刀光剑影,这个墨宝斋到底是不是皇上授意的?还有它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我们都需要谨慎,否则一步走错,像我们这种小喽啰就会立刻被打的灰飞烟灭。”
沐逸辰见她依旧有些心不在焉,沉默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最近陪我在各个书铺跑,似乎在找东西?”
白倾婳慌乱了一下,心虚的移开目光:“你看错了吧。”
沐逸辰却自嘲的笑了笑:“我确认我的眼睛没问题,你之前说过你在江城有认识的人,可至今却不见你去拜访,你是不是在找那个人?”
白倾婳没说话,沐逸辰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问:“你还是想离开,对吗?”
白倾婳点头:“我有自己不得不做的事情。”
“可我也说了会帮你!”
“别傻了,你帮不了,谁都帮不了,太后一党势力如日中天,世家从我朝建立之初开始就一直把持朝政,就连皇上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才夺回一半政权,要除掉景阳侯府就等于跟所有世家为敌,谈何容易?”
白倾婳低头苦笑:“我以前也以为能靠自己扳倒景阳侯府,我以为我只要选一个不错的夫君,在背后帮他出谋划策就能对付景阳侯府,可太天真了,这几个月来你应该也了解了白太后的权势有多大,就连皇上一派都不得不暂避其锋芒,你拿什么去对付?”
“那你呢?你又能怎么办?□□?”
白倾婳昂起下巴冷冷道:“不管什么法子,哪怕不择手段,只要能杀光景阳侯府,我也在所不惜。”
沐逸辰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报仇不该把你自己的人生也搭进去!”
“我早就没什么人生了!”白倾婳目光微红,闭目落下两行泪:“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肚子疼吗?”
沐逸辰有些不好的预感:“为什么?”
“中毒!”
不等他发问,白倾婳就继续说道:“我的母亲不是正常病死的,她是被她的丈夫景阳侯亲自下了毒,从她进景阳侯府开始,她的膳食就被动了手脚,因为她是商贾之女身份低贱,配不上景阳侯府百年世家,所以她连为景阳侯府延续子嗣都不配,呵,多么可笑!
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她被经年累月的下毒,我的出生是个意外,景阳侯府震惊于我母亲喝了那么多凉药居然还能生下孩子,所以就堂而皇之的指责她不贞,污蔑她与人偷情,甚至想打掉我,幸亏我外祖父做主,但也因此被景阳侯府记恨,更为了贪图他的财产,于是我外祖父的产业遭人泼脏水,他在赶过去处理时糟了埋伏身受重伤,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回来,却也自知时日无多,尽力安排好我母亲便去世了。
在他去世后,白太后一党只手遮天,景阳侯府软禁了我母亲,接管了我外祖父的产业,而我母亲在后宅受尽屈辱,每日被沈氏折磨,景阳侯府所有人视而不见甚至光明正大的纵容,我母亲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我母亲死后,皇上的政权才逐渐稳固下来,我因此才没被害死,可这么多年我在景阳侯府暗中查找,虽不能十分肯定,但种种迹象表明我外祖父当年遭人劫杀、我母亲病死,全都有景阳侯府插手,我如何能够放过他们!”
白倾婳咬牙切齿、满眼恨意:“我的毒就是当年我母亲服多了凉药,我胎里就带毒,幼时尚无有自保能力时,又被沈氏所害,我的身体早就被这些毒给腐蚀了,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怀孕生子的,我从来就没想过以后!”
沐逸辰倒吸口气,才发觉自己在白倾婳的这些仇恨中,的确太微不足道,她的人生被景阳侯府彻底摧毁,她的亲人被景阳侯府害死,自己没资格劝她:“可是,我能帮你。”
白倾婳含泪扭头笑看着他:“沐逸辰,你是个好人,更不该被我拖进这场仇恨中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沐逸辰没再说什么海誓山盟或者保证什么,有些话不是用说的,即便心已经被冻成寒冰,但他想日久天长,自己总能慢慢捂化这块冰。
在江城多待了一天,沐逸辰了解到岳朝也有植物油,但并不能吃,大多都是用来织布的,他心里有了数,又买了些芝麻跟花生就回去了,至今为止他还没见过菜籽,只能先用芝麻跟花生试试。
虽然白倾婳已经说了自己的毒是娘胎里带的,沐逸辰还是不死心,经过严主事推荐去了一家医馆,他倒没执着什么能不能怀孕,只是看白倾婳之前疼成那样,想必之前也没少因此受折磨,说不定还会影响寿数,若能去了病根,白倾婳的痛苦也能减轻些。
白倾婳心里并未报什么希望,连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措,民间的大夫又怎么可能会解,果然大夫皱眉半晌摇了摇头:“老夫医术不精,看不出这是什么毒。”
沐逸辰连跑了好几家医馆,最好的大夫也仅看出白倾婳中毒了,却连她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反倒是白倾婳早就想通了,还安慰他:“没关系的,这毒下的隐秘,一般人都看不出来。”
沐逸辰并没灰心:“无妨,江城没有好大夫,但总有大夫能治,这普天之下能被研制出来的毒药,肯定就会有解药,我们只是还没找到罢了。”
因为看大夫两人又耽搁了一天,直到第三天早上二人才准备离开,王掌柜因为铺子离不开人昨日已经走了,白倾婳在房里收拾东西,沐逸辰去找严主事告辞,结果推门进去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年轻男子,虽然穿的不显眼,但掩不住满身的贵气以及长期居于上位者才有的气势,严主事对他非常恭敬。
“抱歉,我不知道严主事这里有客人。”
严主事笑道:“不碍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他顿了一下,那个年轻公子笑着站起身:“我姓楚,在家排行老三,往日大家都称我三公子。”
“楚三公子。”沐逸辰并没多打听,打过招呼就看向严主事:“叨扰两日,今日我们就告辞了,这两日给严主事添麻烦了。”
严主事客套了几句,叫人拿来自己送的礼物就送他离开了,沐逸辰看出他这会儿有事便只在门口就让他留步,等马车消失在街头,严主事才转身又上了楼:“主子。”
年轻公子本来站在窗前看着底下人来人往的街市,闻言转回身:“你刚才说的就是他?”
严主事忙躬身回道:“不错,属下这几日与他聊过几次,的确是胸有丘壑之人,而且……”
“而且什么?”
“东家可知,此人的妻子是谁?”
“说说看。”
“景阳侯府四小姐白倾婳。”
“竟是她!”年轻公子饶有兴致的点着下巴,幸灾乐祸的笑起来:“景阳侯府为了找出这个四小姐,都快掘地三尺了,谁能想到呢,看上去人畜无害、楚楚动人的小姑娘,居然也是只满口獠牙的狐狸,景阳侯府这次可是被狠狠摆了一道,原以为能轻易拿到手的财产,居然是在别人名下,他们设计陷害了这个四小姐一场,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哦,没想到这位四小姐居然躲来了江城,这么看来,那个拿走所有财产行踪不定的温先生,应该也在江城吧?”
“那我们要不要?”
年轻公子冷笑:“能给景阳侯府添堵的事,何乐而不为呢,帮着把白倾婳跟温先生的踪迹全部抹除,不要让江城知府察觉,那可是太后手底下养的一条疯狗!”
严主事不赞同的皱起眉头:“主子明知道江城危险,为什么还要亲自过来?”
年轻公子叹道:“因为之前江城学子状告太后一党圈地严重、倾轧百姓,太后一党在江南损失惨重,他们不会放过这些学子的,这些学子都是将来入朝为官的栋梁之材,决不能遭太后一党的毒手,否则会给所有读书人带来恐慌,日后就更没人敢倒向皇上了,长此以往,太后一党会越来越势大,所以这些学子决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