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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富喜呢？他一个大男人，家里没粮了，他不想办法，让你一个大肚婆出来借粮？”
“我，我也不想出来丢脸。是他逼我来的，我现在肚子大了，外头那些男人也不敢来了，李富喜又懒，没挣着工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他还喜欢喝酒。”
“你，你真是丢我们知青的脸，你还有点知识分子的尊严没有？被一个老光棍给欺负成啥样了。她喊你做啥你就做啥，你咋个就那么听话呢？”
“我不听，他就要打我。”
“妈的，他打你，你不晓得还手啊？你也打他啊，这种男人就是欠打，打他几回就老实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个时候的宁小芳，完全听不进去劝。
站起身来。
“你要借就借，不借就算了。你现在是比我强，找了村长的儿子当靠山，完全有理由嘲笑我。你也不想想当初，你被宋涛都欺负得跳河了，我有看过你一回笑话吗？
看到你痛苦的样子，我恨不得替你去死。 你倒好，现在就光看我笑话了。”
凌梅那个气啊，恨不得给眼前这个女人一拳，好将她打醒。
眼看着这个女人恨恨地往门外走，那单薄的样子，就像风一吹就会倒了一样。
忙追了出去。
“行了，你说话再难听，我大人有大量也不跟你计较。不管怎么说，在李家村我也是把你当亲姐妹看待的。我被关禁闭的时候，你也好心来看过我。
我只是气不过你这个软弱无能的样子。只要你开口，我有啥不能借给你的？你就是要我的命，我也得想办法给你不是？
就更不要说借点粮了，你等一下，我跟公爹说一下，毕竟这个家不是我在当。”
李富贵是一村之长，借点粮不在话下。
婆子妈周桂珍有点微词，她说：“咱们家的粮也不是大风吹来的，我们全家人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节省来借给她，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被李富贵给怼了回去。
“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我是一村之长，村民有困难，帮一帮是应该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能保证人家能穷一辈子？”
周桂珍找骂没办法，灰扑扑地闭了嘴。
大米是有，但不能借，一家人平时也不敢吃大米，有客人来了才给客人煮一碗吃。
平时吃的都是小米，借给宁小芳的当然也就只能是小米。
拿了一个大搪瓷碗装了一碗给宁小芳。
小芳感激地对李富贵说：“谢谢村长，等有了我马上还给你们。”
她这话说的底气不足，到最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了。
李富贵大气：“说那些干啥，你和凌梅是姐妹，就不算借了，你现在也不容易，也不用还了。”
凌梅回屋将自己白天买的那袋奶粉拿出来。
“看你营养不良的样子，这个奶粉拿回去，饿了就冲一杯来喝，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营养。”
宁小芳死活不要。
“别，你觉得这个奶粉拿回去我能喝得着吗？不都得李富喜给造完了。”
“唉你，咋办啊？这样，你每天到学校来一回，我冲给你喝。走吧，我送你，咱们姐妹两个也说说话。”
拐过了前面的弯，两个人坐在那棵粗壮的大柏树下。
凌梅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来。
“钱不多，是姐们的一点心意。赶集的时候，你去街上买点好吃的，千万不要亏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