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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娘依依不舍的将四人送到门口,看他们坐上了马车,挥手告别。
马车徐徐前进,韩楚河在马车上向徐大娘摆手,可徐大娘却突然背过了身,身体强烈的抽动着,似乎难以抑制心中的悲伤。
就连李山看到这一幕都不忍直视,面对这样一个无辜的娘,他对徐老三的憎恨削减了不少。
马车行驶到村口,韩楚河说道“车夫,你先停一停”。
蔡绮梦以为韩楚河落下了什么东西,好奇的看着他,韩楚河说道,“你们先等我半个时辰,我去去就来”。
蔡绮梦终于忍不住,“你要去哪里?”
韩楚河答复“难得来一趟,我还要再去打听一下,看看老徐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那我们和你一起吧”,蔡绮梦说道,可韩楚河却摇了摇手,“人多目标太大,我自己走着去就行,这样还不会被别人怀疑,你们就安心的在这里等吧”。
蔡绮梦睡眼惺忪,她好久没有这么疲惫过,平时都是别人给她打扫屋子,就算吃饭都恨不得直接给她夹到口中,从蔡绮梦记事以来,这恐怕是自己第一次这么拼命地干活。
如果不是看在韩楚河的面子上,蔡绮梦估计根本坚持不下来。
她慵懒地伸着懒腰,向窗外望去,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回来,身体似乎也恢复了知觉。
哎,谁让我摊上这么一个主人,不过想想可怜的徐大娘,蔡绮梦释怀了不少。
韩楚河一个弓步跳上马车,对车夫说道,“打道回府”。
进入车厢,三人齐刷刷地看向韩楚河,似乎想从他的面容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可韩楚河面色如旧,表现得相当淡定。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三人的身体又重新倒回了车厢边缘,继续休养。
因为太过疲倦,三个人都懒得说话,只有韩楚河来了精神,“你们说徐老三会藏到哪里?”
蔡绮梦摊了下手“主人,我们又不是算命的先生,怎么会知道他藏在哪里?要我说有钱住客栈,没钱住草屋”。
如今也就蔡绮梦愿意和韩楚河开玩笑。
韩楚河继续问道“那么京城之中,哪里最为繁华呢?”
四人之中当属蔡绮梦对汴梁城最为熟悉,她拖着了下巴思考了片刻“何谓繁华?如果人多算繁华,当属核仁街,那里居住的都是汴梁的中流砥柱,但如果生意兴隆算兴隆,那仁义坊游客如织,络绎不绝,主人,你想问什么?”
蔡绮梦小脑瓜猜测了半天,也没想出韩楚河的用意所在。
“有一种说法是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徐老三也是身经百战之人,他不可能找一个穷乡僻壤住下来,这不符合他行事的作风,所以我推断他会住在汴梁最繁华的地方”。
李山产生了一个疑问“繁华之地必然人来车往,这么多人的地方,徐老三又在海捕之列,难道大家会视而不见吗?”
海捕公告已经发布足有三日,可这三日之内竟然没有徐老三的任何信息,这让韩楚河不得不转换了一种思路,产生了这种猜想。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问道“如果我多了一些胡子,面容也发生了改变,你还会认得我吗?”
蔡绮梦被韩楚河这个问题逗乐了“你莫非还会易容不成?”
“我虽不会,但行军打仗,脸上涂点泥巴,身上加点伪装却易如反掌”,韩楚河回答的十分认真,蔡绮梦笑容僵在了脸上,缓缓道出“你赢了”。
蔡绮梦的小脑瓜永远猜不到韩楚河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我问,明日到底是去核仁坊还是去仁义坊?”韩楚河刨根问底的方式让三人绝望地扭过了头。
“李山,你把舆图给我看一看,绮梦,你再详细介绍一下这两处的情况”。
韩楚河让李山随身带着汴梁舆图,就是想随时了解各地的情况,李山赶紧把舆图拿了出来,把卷轴一头递给了迎春,迎春从拉住舆图的一角,整个汴梁的街坊楼道尽收眼底。
蔡绮梦指着雍和殿南侧的一个小街坊,说道“核仁街在这里,它的东边是秀竹苑,那里居住着整个汴梁最杰出的文人,它的西边是一座寺庙,每到初一十五前去求烧香拜佛的人不在少数。南边则是一条食堂,云集了汴梁最值得品尝的美食,我经常去的”。
韩楚河聚精会神的看着核仁街辐射向四周,转头看向蔡绮梦“那么仁义坊又在哪里?”
蔡绮梦纤纤玉指顺着核仁街向东平移了三个街区,在地图上寻找半天,落在一处满是店铺的区域,“这里的商业十分发达,除了吃的少点,你想办的事情在这儿都能解决,勾栏瓦肆也不少”,说着蔡绮梦看向李山。
李山被蔡绮梦看的满脸通红,“你看我做什么,我每次去都是办正事”。
“谁说你去了?”蔡绮梦捂着嘴笑了起来。
韩楚河眼睛盯着蔡绮梦,问道“如果让你来选的话,你会住在哪里?”
蔡绮梦摇了摇头,“两个地方我都不会选,我府上应有尽有,我何须跑到这种地方?”
“如果你是一个被官府捉拿的要犯,必须要选一个,你会如何选择?”韩楚河继续追问,一定要让蔡绮梦给出自己的答案。
蔡绮梦被逼的没有办法,将目光聚集到两个街坊,指向核仁街。
“哦,为什么会选这里?”
蔡绮梦说道“你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天子脚下进进出出,并且都是达官显贵,他们肯定不会关注通缉之人,相反,越是在市井之地,三教九流汇集,没准就有人贫苦之人为了几块钱向官府举报”说完又看向李山。
李山实在被盯得难受“蔡小姐,我脸上有东西吗?你怎么总盯我不放”。
“恩,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蔡绮梦越发觉得李山性格有些憨憨的,特别好玩。
韩楚河点了点头,“梦梦,谁说你是个榆木脑袋,有时候除了反应慢点,分析能力还是很强的”。
这是蔡绮梦第一次听韩楚河叫她梦梦,梦梦这个称呼除了蔡绮梦最好的姐妹,只有爹爹才这样叫她,蔡绮梦被韩楚河叫的耳根发红,不过韩楚河说的这句话听上去像是夸赞,可蔡绮梦怎么听怎么别扭,“主人,你以后可千万别夸我,夸我的话比骂我还难听”。
韩楚河嘿嘿一笑,难得的一句赞美却没夸到点上。
转眼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蔡府门前。
蔡绮梦害怕韩楚河明天不带自己继续探访,邀请韩楚河,“要不你今晚就住在我家,这样明天早上咱们就能早早出发”。
韩楚河立刻扳起了脸,“你这可是宰相府,我一个刑部侍郎住到你家,闲言碎语就会把我吞了”。
蔡绮梦有些不敢置信,“你在我家住的时间还算少吗?”,韩楚河吐了吐舌头“今夕非比,往日我是被迫,再说我现在可是你的主人”。
蔡绮梦早已习惯了韩楚河油盐不进的样子,和迎春下了车,对韩楚河说,“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韩楚河让车夫赶紧调头,车上喊道“明日中午我来接你吃午饭”。
蔡绮梦撅起了嘴,“明明就不想带我,还故意找理由”。
韩楚河坐在马车上,仔细的回忆着今天的点点滴滴,李山在一旁不愿打扰,直接闭上眼睛。
片刻之后,韩楚河说道“李大哥,你明天早上通知刑部派遣几个得力的小伙跟咱们一起,如果真的遇到徐老三,你要确保把他擒获”。
李山知道徐老三的实力,单凭他们两人,就算徐老三在他们面前,两人也是干瞪眼,对韩楚河的这个决定一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