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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山看着韩楚河怅然若失的表情，知道他的心思又被案件牵走，有些不情愿地对他说，“让你出来是放松的，你是不是又琢磨起案件了？”
韩楚河笑着抬起了头，对李山说道，“好的，今天听你的，不想案子了，一切只为放松”。
戏台上的驯兽师拿出了一顶帽子，向台下的顾客纷纷要着赏金，当他走到韩楚河身边，惯例地笑着问到，“看官，今天的表演还满意吗？”
韩楚河点了点头“表演的非常精彩，只是前半段没有看到，有些遗憾”。
驯兽师说“每晚我们都有演出，您明晚还可以来补上没看的节目”。
韩楚河抽出一晚已是难能可贵，让他再来一晚是绝无可能的，他笑着没有答话。
“您看适当给点赏钱可好？”驯兽师看韩楚河没有答话，已经明白他的心意 。
李山用胳膊戳了戳韩楚河，“人家要赏钱呢”，韩楚河掏出一银子递到了驯兽师手中。
驯兽师眼睛一亮，有些不敢相信，韩楚河以为他嫌少，问道“我一共就带了二两银子，还得留点，你不会嫌少吧”。
“怎么会呢？客官一看就不常来我们这里，我们这里赏钱都是几纹钱，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一两银子了”说着他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赶紧揣了起来，躬身施礼转身离开。
“哦？原来这边赏钱如此之低？”
“楚河，你知道一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吗？我告诉你，足足有6石大米，足够一家人吃上三个月”李山被韩楚河不食人间烟火的行为弄得哭笑不得。
韩楚河呵呵一笑，他的心思根本就没有用到算计上，只要吃穿不愁，他就已经足够开心。
“咱们接下来要去哪里？”韩楚河有些意犹未尽。
“走，咱们上4楼，那里有专门的歌曲表演”。
说完李山站起身来，拉着韩楚河向楼上走去，韩楚河紧紧跟在李山身后。
晚上的勾栏灯火通明，歌舞升平，上上下下的人接踵而至，韩楚河开玩笑的说“大家晚上不睡觉，原来都聚集到这里，今天总算开了眼界”。
李山笑道“这种地方不是谁想来就来的，一般都是有点资产的，男人挣钱不就是图一乐呵，有钱就喜欢到处潇洒，自古以来不都是这么一理吗？”
韩楚河想想也是，穷困潦倒的时候，谁会想着来此消费，都是赚到了一些银两，想要放松放松才会来这种地方。
两人很快来到了4楼，4楼是一个开阔的长间，分成了三大片，每一片都摆放着桌椅，人数足有五六十人，戏台上，一位身穿透明薄纱儒裙，脸上涂满胭脂的女子一边跳着舞，一边唱着曲儿。
韩楚河仔细一听，竟然是李白《出水芙蓉》的词，“吴娃与越艳，窈窕夸铅红。呼来上云梯，合笑出帘栊。对客小垂手，罗衣舞春风。宾跪请休息，主人情未极。览君荆山作，江鲍堪动色。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吴娃与越艳是古代越国的美女，代指美貌的女子，韩楚河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表演，不禁看着戏台上窈窕的身姿和缓缓吟唱有些出神。
李山拉了拉韩楚河，带着他在后面的一张长凳上坐下。
台上的女子看到了李山，嘴角划过一丝浅浅的微笑，向他点了点头，继续跳着曼妙的舞蹈唱着活色生香的曲调。
一段唱罢，台下的顾客纷纷鼓起了掌，其中不乏有人喊道“再来一曲儿”。
女子说道“客官莫急，晚上长着呢，这次刚刚开始”。
“你觉得这段歌舞表演的如何？”李山问韩楚河。
韩楚河看得如痴如醉，情绪还停留在那段歌舞浓烈的氛围中“叹为观止，令人敬畏”。
随即又补充道“用杜甫《赠花卿》中的句子来形容再合适，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哟，你给的评价好高，这里的人可说不出这么文绉绉的词”，李山笑道。
韩楚河这才缓过神来，看了一眼四周的顾客，在座的无不是四五十岁，大腹便便的中年，极少有像他一样年轻的才子。
想来欣赏美曲也要有足够的经济实力，韩楚河不禁感慨到，如果自己还是那个没中状元的乡村小伙，可能现在还在家中辛勤的劳作，一想到这儿，他不仅为自己命运的改变唏嘘不已。
正当韩楚河思考的时候，女子已经迈下戏台，向李山走来。
一位顾客在途中拉住了女子，一脸坏笑地问道“你是来找我吗？”
姑娘莞尔一笑，拿着一个小的团扇轻轻遮住自己的胸口，“这位客官，我们下面还有表演，你继续欣赏就行，我还有点别的事情”。
男子看姑娘瞅向李山，有些不高兴“你既然下来了，陪我们喝两口吧”，说着就要拉姑娘坐下。
李山目睹了这一幕，赶紧走了过来，恶狠狠地瞪着男子“碧瑶，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陈碧瑶摇了摇头，“来的都是客，我说两句就走”说完又对男子说道“客官，这位是小女子许久未见的哥哥，所以才要说上两句，你先一等行吗？”
男子抬头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李山，知趣地答应道“快点，老子还要听戏呢？”
“耽误不了您的事儿”。
陈碧瑶拉着李山赶紧离开，韩楚河已经听到了“碧瑶”的名字，他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在他危难之际伸出援手的陈碧瑶。
他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早就应该想到绣红苑和陈碧瑶的关系。
陈碧瑶来到身前，见韩楚河拍着脑袋一副痛苦地表情，问李山“他怎么了？”
“没事，想来是想到什么伤心的事，看到你就好了”。
韩楚河听到两人的对话，笑了起来“我是为没能早点来见陈碧瑶感到惋惜”。
陈碧瑶脸上的花红遮挡了她那张俊俏的脸庞，如果不是李山对她演出场所的熟悉，就算让他来人，也极难从这身装扮中认出是陈碧瑶。
“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介绍，这位是”
“我知道，叫韩楚河”陈碧瑶记忆力极好，尽管每日迎来送往很多人，依然对韩楚河印象深刻。
“碧瑶一点都不给我发挥的空间啊”随即爽朗地笑了起来。
韩楚河刚想说点什么，一位衣着光鲜的中年女子走到了陈碧瑶的身边，看了一眼坐着的李山和韩楚河，在陈碧瑶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陈碧瑶突然惊讶到捂住了嘴，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用团扇赶紧捂住自己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