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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白低头不说话。并不是没有关系,他直觉那对他很重要。
因为梦里还有一位看不清脸的男生站在他身边不停地说话。
他让他不要忘记他。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没来得及深入回想思考,就听到系统又说:【宿主,外面闹起来了,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老房子的隔音并不好,江元白从自己的世界脱离,才听见客厅闹成一团,陈年娇的尖叫声极其刺耳。
刚醒来没多久,脑袋还是懵的。江元白问:“怎么了?”
【听声音应该是有人举报你的养父母家暴你。】
家暴?!
江元白掀开被子,穿好鞋急匆匆出去。
门打开的那一刻,所有目光都聚在他身上。
“那个……”
江元白捏着手指条件反射地后退。一位警察姐姐上前,把他往旁边带了带,温柔安抚道:“小朋友,不要害怕,我们是警察。”
养父母怨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好似在质问。江元白身子颤了颤。
不是他报的警。他张唇,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声带像是被粗粝的碎沙磨过,血腥味上涌。
最后他只能瑟缩地牵住护着他的警察的手,垂下眼睫,不再理会养父母的眼神。
另外两个警察骂了一句,陈年娇才恨恨地收回视线。
江元白出来,家暴事件人员到齐,警察开始做笔录盘问。
客厅很乱,主要分成三派人。
一派是站着的警察,另一派是撒泼打滚的养父母,最后一派则是还在懵懂迷茫的江元白。
陈年娇和养父对殴打江元白的事情拒不承认。她声泪俱下地控诉:“天爷,我对他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打他!”
“倒是他!白眼狼一个!收养他这么多年,有一点钱就藏起来,瞒着我们,不让我们知道,生怕我抢了他那点钱。”
“我都养了他这么久了,我还觊觎他那点钱吗?家暴更是不可能,我们就是小市民,哪敢做违法的事!”
陈年娇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警察,做贼心虚的她只能用撒泼打滚来掩饰心底的恐慌。
警察被她的鬼哭狼嚎叫得头痛,他让陈年娇冷静,然后转头问江元白,“他们是不是打过你?”
一般这种家暴事件,他们都是调解为主,最后让家长写个保证书就解决了。但这次不一样,上头有人下了死命令,说是必须要把这对渣父母送进去
眼前的男生瘦瘦小小的,气色也不好,哪有十五岁男孩子的青春朝气?
一看就是被虐待狠了。
警察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小朋友,如实告诉我们,我们会保护你的。”
陈年娇狠狠瞪江元白,恶毒的眼神淬了冰,语气却是温柔:“元白,你最好说清楚,我们到底有没有打过你。”
江元白目光在围着他的人里转了转,对上养母时,身体本能地恐惧。
身旁的警察发觉他的不安,心里大概有了猜测,她安抚江元白,也瞪回去,“你干什么?我们是警察,你当我们是死的吗?”
小动作被发现,陈年娇悻悻,脸上的肥肉抖了抖,没再说话。
养父胡子拉碴,脸色憔悴了不少。他语气还算理智,但看向江元白的眼神却不这么友善,“我们没有家暴。当事人就在这里,你想问什么就问。”
他肯定,江元白不会说实话。江元白懦弱又怕生,这样的人注定不敢反抗他。
听到养父的话,陈年娇也反应过来江元白是什么样的人。她语气和神情都放松不少,“对,你们问他吧,有没有打他,他最清楚了。”
真是趾高气昂,到底谁给这些渣渣的勇气。要是没有证据,他们会上门吗?护着江元白的警察姐姐心里诽谤。
一位警察问江元白,“我碰一下你的手行吗?”
江元白还是不说话,警察很耐心地等他回复。良久,他终于微不可查地点头。
警察慢慢地撸起江元白的袖子,看见手臂上尚未痊愈的伤口,冷笑:“那这是什么?”
在药物的作用下,江元白可怖的青肿已经消去,手臂上结痂的伤口还未褪去。还有一些是先前殴打留下的疤痕,在冷白的手臂上格外刺眼。
陈年娇脸色顿时惨白。江元白怎么敢的!!完了,她真的要坐牢了吗?
养父淡定地瞥一眼江元白,“他自己摔的。”
真是死鸭子嘴硬。警察姐姐气得不行,“摔能摔成这样?”
养父还是那句:“你问他。”
警察问:“是摔的吗?”
细白的手指已经纠得发红,江元白还是低头不说话。
养父母的目光好似刀片剜在他身上,血肉落地,被人厌弃的肮脏内里和丑陋外皮,彻底暴露在人前。
江元白很讨厌自己。他很懦弱,也很胆小。
没人喜欢他。
养父母的表情和目光赤-裸-裸地嘲讽他:[你看,他注定不敢说实话。]
[就算有伤口,有证据又能怎么样?唯一的证人是胆小的懦夫,永远不会开口反抗。]
[就是一坨扶不起的烂泥。]
江元白一直不说话,陈年娇兴奋得脸红脖子粗,“你看,他都不说话!就是摔的!”
警察姐姐正想反驳,身后一双细瘦的手指抓住她的衣角,少年扬起的脖颈脆弱,眼睫颤动似是欲飞的蝴蝶。
他声音颤抖。
“不是摔的。”
“姐姐,他们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