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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有一个好处瑾玉一直觉得十分难得,那就是说话算数。她至今还记得那天晚上四爷跟自己说,弘时赶上好时候能安生过几年好日子的样子,如今离四爷说那话已有五年,也是瑾玉成为四福晋之后过得最舒坦的五年。
自从太子被废圈禁在毓庆宫里之后就再也没露过面,记忆中的二废太子都随着阿哥所的事烟消云散,成了只有瑾玉一个人知道的不存在的记忆。有时候瑾玉都会恍惚,自己脑海里那些东西是不是假的啊,现在自己过的一粥一饭一日一夜的生活才是真的。
原本该废太子的康熙四十七年,倒是也过得轰轰烈烈。去年朱三太子结案之后,一直压着手底下这些儿子的康熙,终于大方了一回。三贝勒晋封诚亲王,四爷晋封雍亲王,胤祺晋封恒亲王,胤佑晋封淳亲王,胤祀晋封廉亲王。
原本只捞着个贝子的胤禟,这几年在大理寺干得不错,总算得了个庄郡王的爵位。老十照旧天天招猫逗狗提笼架鸟,但当阿玛的倒是没忘了他,也赏了个敦郡王给他算是全了温僖贵妃这一支的脸面。
余下的皇子从十二到十四,只要出宫建府的皇子皆晋封贝勒,只有早年间就是直郡王的胤禔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该守在直郡王府的侍卫一守五年都成了习惯,皇上大行封赏没有直郡王府,侍卫们还专门跟郡王府的奴才们私底下讨论过这事。
不过人直郡王倒也没意外,这么多年跟太子争斗下来,太子被圈禁了自己还能留在宫外过日子已然不易。太子被废之后自己手底下能用的人能贬的贬能杀的杀,留下光杆一个直郡王就是老爷子对自己的态度。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整个京城一时间全热闹起来,光是各皇子府摆宴请客就流水席一般从秋天持续到入冬,等吃完十四家的酒都到了冬至。
为此瑾玉还私底下跟四爷吐槽说原本觉着这亲王多值钱多难得,现在这么天女散花一样散了这么多出来,还真没那稀罕劲儿了。四爷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自己累死累活一场得了个亲王,到她嘴里到成了不值钱的玩意儿,也不知她的心到底有多大。
四爷心里怎么想的也就怎么问了,没想到瑾玉还挺会顺杆爬,搂着四爷的脖子整个人攀附在他身上,轻轻一句什么时候我能坐上那独一无二的位子那才是值钱,就把四爷哄了个晕头转向,连着好几天干劲十足,活像是恨不得明儿就把瑾玉捧上后位去。
外边看着稳步向上府里边也算是安稳,弘晖自从在阿哥所里走过一遭之后,虽然照旧是个跳脱性子,但还是肉眼可见的慢慢成熟起来。以前干什么心里说到底想的都是玩,如今渐渐的也知道要干正事。
尤其前年这孩子变声长个儿之后,四爷就把儿子带在身边放在书房里,除了读书就是看着四爷往来交际会客。这样的决定刚开始的时候四爷手底下几个门客还不甚赞同,都说大阿哥还小不如在外边寻摸个差事给他练练手,成不成的无所谓权当是玩儿。
可四爷不这么想,弘晖是府里的大阿哥,更是四爷最得意的儿子,他这些年看够了皇上和太子的互相猜忌,绝不会再把自己的儿子推到进退两难的绝路上,为此四爷只能尽早开始给弘晖铺路。
四爷对弘晖的态度,基本就决定了府里另外两个小阿哥的路,弘昀从小身体弱一点,现在虽说养好许多但伺候的时候都担着小心,性子也养得温润很多。
今年八岁的孩子跟着师傅读书喜静不喜动,每次到了骑射课的时候不是要教骑射的师傅来寻,就是要弘晖板着脸来找。这出戏码府里隔三差五要来一回,别说瑾玉和李氏就连四爷都习惯了,这儿子就这么捧着养吧。
弘时也过了最难带讲不通道理的几年,去年开蒙之后如今也搬到弘晖隔壁的小院子里去了。只是这孩子到底是瑾玉和四爷感情最好的时候得的,难免养得娇气些,每天上半天课就得回来一趟跟瑾玉撒撒娇,还真成了瑾玉的小棉袄贴心暖胃。
只是顺心日子过久了总得有些事找上门来,就好比这会儿瑾玉正张罗入夏出城避暑的事,自家亲额娘就突然过来了。
“额娘,您怎么还一个人过来了,有什么天大的事您让下头人捎个信我不就回去了,还劳您走这一趟。”
瑾玉本就是家中幺女,爱新觉罗氏生她的时候都是当玛嬷的人了,再过几年就能张罗七十大寿,这么大热的天突然过来还真把瑾玉吓了一跳,这得多要紧的事才值得老太太赶过来一趟。
“咱们娘俩之间不说那些外道话,今天过来自然是有事。”如今女儿在雍王府过得舒坦,爱新觉罗氏也跟着周身通畅,就连原本不好说出口的话,到了嘴边也好像没有那么难堪。
“府上大格格今年算是十五了,是不是到了该说人家的时候,宫里有没有打算,要是没有你大嫂托我来问问你,她娘家侄儿你看合适不合适。”
自打去年女婿的贝勒府成了亲王府之后,乌拉那拉家也跟着水涨船高,私底下爱新觉罗氏不知听了多少明里暗里眼红的酸话。不过这些风光也就是表面上看着唬人,只有乌拉那拉家自己知道,这几年四爷用张家李家都比乌拉那拉家多。
“额娘,又是我嫂子大哥他们怂恿您来的吧。”瑾玉一听她说这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其实她还真能理解自己大哥他们的心思,明明乌拉那拉家才是四爷正经岳家,如今却除了个名头好听就再无其他实惠,这事搁谁谁都不高兴。
“你这嘴啊,能不能别说得这么难听。怎么就怂恿了,就不能是额娘自己愿意来的。”
“我看不会,额娘比哥哥们想得明白看得透彻,也没哥哥嫂子们那么着急,真要按照额娘的心思如今这样才正正好,是不是。”
爱新觉罗氏到底是宗室女,看问题向来透彻。如今雍王府正站在风口上够春风得意的了,乌拉那拉家作为雍亲王福晋的娘家,这时候往后退一步说不得就比进一步要好。
世人都清楚花团锦簇惹人艳羡,但花团锦簇有时候又何尝不是烈火烹油,瞧着好一番热闹但其实压根不是那么回事。真要是两家齐头并进,四爷底子厚腰杆硬没人敢招惹,乌拉那拉家就会成为旁人对四爷下手最好的着手点。到时候不管是巴结还是背刺,乌拉那拉家都经不住。
张家李家不一样,差事再红火体面给得再多那也是四爷的奴才,乌拉那拉家是四爷留给弘晖的后手,这时候局面还么大定怎么能稀里糊涂的就把乌拉那拉家也拉下水。
“额娘知道你聪慧,不过你也别怪你哥哥嫂子,外边说闲话的人太多了,他们听得多了自然心思就活泛了。
要我说啊这一点他们还真不如五格,之前那小子看着没个正形,前年也不知道王爷跟他说了什么,就乖乖到京郊大营里去了。如今外边风风雨雨的他都不管,老老实实在营里待着,真是省了不少心。”
说起小儿子爱新觉罗氏就忍不住了,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看得瑾玉都跟着心情好了不少。五格跟弘晖最亲近性情也相近,最主要的是四爷认定了这个小舅子心思纯良。
以后弘晖身边能人不会少,聪明人更是一抓一大把,四爷得替儿子找一个信得过的,用不着七窍玲珑心,只需要把弘晖摆在最要紧的位置上就行。
“还是啊,五格四爷都没落下,往后大哥他们还能干看着不管吗,再等等吧,好饭不怕晚急什么。再说李家在江南当知府那可是苦差事,多少应酬多少交际,天天睁眼就是坑。
光李氏都在我这儿哭了好几回说是想让她爹从江南回来,那种差事也就李家那种世代读书的人家心眼多能架得住,真让我大哥去四爷肯我也不肯,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人得有自知之明,也得清楚这世上不可能一张饼全归一个人吃。往后天下都是四爷的,他不可能就可着一家人用,盯着眼前这三瓜两枣不松手。
说白了乌拉那拉家就是四爷和弘晖的里子,得干净得踏实,是进退之间必须要有的倚仗。李家张家是面子,他们越风光外人就清楚四爷权势越稳当,明面上看着锦绣繁华,但私底下是什么滋味,各人尝各人的用不着眼红。
“是是是,都是咱们姑奶奶说得在理儿,你嫂子的盘算我回去就跟她说明白。”瑾玉倒是没说半句拒绝的话,但爱新觉罗氏却是已经清楚自家闺女是什么意思。
“这事咱们家不合适额娘清楚,只不过如今大格格都十五了,这事是不是得操办起来。李侧福晋那边再是亲额娘也是侧福晋,你这边不发话她那边不好说啊,别到时候耽误了孩子,你还落个埋怨。”
“额娘您可快别说这事了,您怎么知道我没提这事啊。”瑾玉一说这事就头疼,这几年四爷一门心思扑在他的宏图大业上,府里没再添孩子,好在有三个养成的阿哥倒是也不缺孩子。
大格格今年十五,哪怕立马定下亲事,等合婚放定过礼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仪式走完,再到正式成亲起码也得两三年,到时候十八的姑娘年纪可真不算小了。
为此李氏专门来提过,瑾玉也跟德妃商量过,都说要是万岁爷没有把大格格许给蒙古的意思,那就赶紧在京城给她张罗起来。
“偏咱们那位王爷舍不得闺女,非一口咬定孩子还小说这事还早,我跟他讲讲道理吧他还跟我吵一架,额娘您说这事我还怎么管?”瑾玉一说起这事就气不顺,“我是管不了了,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大不了他这个当阿玛的养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