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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萍妈的思想观念很传统。三十多年根深蒂固的观念,让她当即反驳说起来:“老师你们不一样的呀,你们读得出书,见识也多。”
就好像人在她这里从出生就分了三六九不同层次。
方小萍妈埋汰着方小萍:“她根本没这个脑子。叫她去买个菜,钱也算不清楚。东西丢三落四。回到家里不知道少拿了一袋。要是没我,她怎么活?早死了。”
方小萍哭得更厉害。因为方小萍妈说的确实有一部分是实话。她丢三落四不够细心,也没法脱离她妈生活。她的吃喝钱全是她爸妈给的。
“我也没钱。我之前养他们的钱就是我前夫出去打工赚的。后来靠的是国家,种柚子赚点钱。”方小萍妈算着账,“离婚了更没钱。大的小的都要吃饭。两个姑娘以后结婚总要嫁妆吧?没点添头,人家以为我卖女儿。现在三个孩子。小的他爸赚稍多点。再加上我的钱,以后给她结婚添嫁妆没问题。”
小姑娘才是初一的年纪,明明该考虑读书,考虑以后上哪个大学,考虑以后在哪里工作。家里考虑她的未来却全是结婚的事。
偏偏她的认知不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于是只能哭。
褚宇开口:“方小萍妈妈。读书确实需要一定的头脑,做题要相当仔细。我可以教,她可以学。就算是一只g……鹦鹉,我们按照正常教学去教,它有说话能力就能开口说话。我们考不上大学,高中学历也好。高中考不上也可以上中专。至少出去找工作,台阶不一样。”
他差点说就算是条狗,多教了也能会握手跳圈。他不信方小萍真要学,他教不出来。
方小萍妈:“你是男的呀。你出去打工,搬砖也不需要学历。她只能给人去当保姆。她乱丢东西,保姆都不要她。”
褚宇皱眉。村里头这种观点固执不听讲话的女性太多。尤其是像方小萍妈这种,一个人带孩子的,脾气向来暴躁。村子里有脾气的人才能守住自己家。
等下说着指不定吵起来。
章君陶却听完失笑。方小萍妈妈将三六九等分得更加细致,连男女都分了。
金禾县,倒也不止金禾县。她在很多地方都听过类似的话。她已经在教育层次较高的一批人中,依然能听到诸如“女孩子书不需要读太高”、“哎,这人就是出生好而已”。
当人的思想屈从于大众,又怎么可能成为其中例外。
她这么多年做工作很有耐心,现下也是。
章君陶身体朝前倾了点,寻思着下次来拜访家长应该穿得再符合群众一点。衬衫和西装裤也分很多种,她现下确实不太像金禾县的。她朝方小萍妈妈说着:“方小萍妈妈,你听我说说。”
她笑笑:“拿我和褚老师举例。褚老师是金禾县三喜村的。不知道方小萍妈妈听说过吗?他家里没钱,也是被妈妈带大,在首都念完了研究生回来。现在当班主任。”
“我是廊城人。我吃穿不愁,在家里住的时间没有在学校时间长。断奶早,三个月的时候就被家里人送去托儿所。首都念完书,现在在办学校。”
“你要是非说我们人聪明,会念书。我中学整整一年都倒数,被老师批评过,谈话过。但我中考是市第一。可惜没有全省统一考卷,不然我说不定可以尝试一下省第一。”
方小萍听到不止一次倒数,挂着眼泪又傻乎乎看向章君陶。
连褚宇都不由看向章君陶。
方小萍妈妈张了张嘴,又憋出一个理由:“……这,基础不一样啊。”
章君陶点头:“是啊。所以方小萍只需要当我们第七中学的第一就行了。我没要求她当金禾县第一。我觉得她考不到第七中学倒数。那考第一比我更容易。”
方小萍妈妈被绕了进去,迷茫回想,好像有点道理,又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考了第一,我们以后想干什么职业?”章君陶侧头问方小萍,“你是想种田,还是想当护士,还是想当老师?或者你有什么最想干的事情?”
这是廊城一中初三才会问的问题,章君陶今天拿出来问方小萍。
方小萍张了张嘴,瞥了眼她妈,小声说:“我听说,做生意的人钱多。这样我就能养家。我,我是家里最大的。”
创业是一个非常泛的概念。金融经济之类并不适合方小萍。朝着这个方向发展,还没熬到收获就扛不过前期支出。会计就业需求多一点,但方小萍想干的明显不仅是会计。
章君陶没有和方小萍说她的想法在现实下多脆弱。
她想了想,和方小萍提议:“做生意分很多种。你看你妈妈在种甜橘柚。村里需要人将甜橘柚卖出去。你拉着柚子去马路上卖是做生意,你在网上给全国的人卖也是做生意。要赚钱多,就要你货多,客人多。货多是不是就要学怎么让一棵树结出更多果子?客人多,是不是就要学电脑学网上售卖?”
方小萍点头。
“要果子多,学农业,学种田。学卖东西,得学商贸,或许还要学广告营销新闻传媒。哦,你还要会用电脑。”章君陶说了一些词,让方小萍听都听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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