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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学们眼里,不知道是不是在国外生活久了,黎时羽的常识似乎有些缺失。
比如英语老师让他出去罚站,他就一直站到下课结束也没有挪动位置。
起先大家并没有发现他还在罚站,只以为他如其他人一般在自由活动。谁能把一个表情自然、姿态放松倚着墙的家伙和罚站联系到一起?更何况他没带书。
甚至平时班上的好事分子和黎时羽搭话时,也没察觉到不对,只以为是转学生性子乖戾任性。
“黎同学你有点厉害啊,第一天你就敢惹暴躁张,不得了。”笑嘻嘻的人自来熟地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肩膀,似乎把人划分到惹事分子一类了,“以后她绝对会经常喊你回答问题,还一定是那种必须口语对话的问题,你惨了。”
跟着这人来的几人也笑着,半是幸灾乐祸半是同情,附和着“对啊你完蛋了”、“暴躁张可小肚鸡肠了”、“你少不了吃苦头”之类的话。
“暴躁张?为什么?”
黎时羽平静地回望来人,语气里疑惑的成分淡得几乎听不出来。
恰巧这位是个心细如尘的,一下子理解了转学生的不解,努努嘴,瞥了眼周围,在课间嘈杂的环境里还是压低了声音:“还能因为什么,你今天给她不开心了,虽然不能真怎么着你,让你多吃点小苦头肯定可以。‘暴躁张’可记仇了。哦对了,这是英语老师的外号,她脾气不好,很容易发火,还不喜欢别人叫她全名,她全名叫张小花。”
“这样。”黎时羽点点头,好像完全不为自己未来的处境担忧,也不惊讶,平静地接受了所有的信息,“那你是谁?”
被问的男生一愣,随后恍然:“我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陶子骞。张骞出塞的那个骞。”
“这样多不好记,直接让他叫你桃子不就好了。”
“对啊,反正我们也都是这么叫的,方便又好记。”
“去你的,谁是桃子啊。”陶子骞边笑边瞪他们一眼。
“还能有谁,你呀哈哈哈。”
一旁起哄的男生嘻嘻哈哈笑作一团,被陶子骞笑着打了几下也没恼。
这样欢乐的氛围却被一句话打断。
“张骞出塞是什么?”
陶子骞顿了下转过头,满脸不可思议:“你认真的吗?这故事我隔壁上二年级的小妹妹都知道哎。”
“不知道。”转学生的目光清澈而坦然,没有想象中的戏谑与逗弄,看得陶子骞真的开始认真思考他不知道的可能性。
“等等桃子,他不是在国外长大,不知道这些传统故事也有可能。”有人想起来这茬,帮着解释了一句。
“说的也是,好吧。”陶子骞挠挠头发,也懒得再复述一遍故事,“张骞出塞是个民间故事,你自己要是感兴趣可以回家搜。总之我的名字就是那个骞字。”
“不过你到底生活在哪个偏僻的国外,这么有名的故事都不知道吗?那郑和下西洋、鉴真东渡你知道吗?”他选了几个印象里有名的与外国有关的历史故事。
然而黎时羽摇了摇头。
“行吧。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经历过这一遭,他好像骤然失去了对转学生的兴趣,不再和黎时羽搭话,转而和其他同学一起就最近新出的游戏展开了话题,说到兴起还用手比划起来,气氛格外热烈。
只剩下刚刚被搭话的转学生有些疑惑地盯着他们看了一眼。
时羽听见他们说着很多听不懂的词,但没人再来问他什么,或者向他解释什么。
他因此判断这是没必要了解的事。
在他人眼中,转学生懒得和人搭话,独自靠着墙望天空,完全将周围若有若无蠢动的目光无视,好似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非常难接近。
大概是看见交际能力极强的陶子骞都出师不利,即便他人还有好奇却也下意识谨慎起来,不敢冒然靠近,想等等看有没有其他出头鸟。
在这样共同的心理影响下,一时竟无人上前与转学生交流,都和他保持了微妙的距离。
孤零零站着的人居然在嘈杂的课间得到了一片完整的空间。
就在这样若有若无的孤立中,短暂的下课时间过去了。
宣布上课的铃声响起,学生们老老实实往教室里钻。陶子骞显然和其他几人说得意犹未尽,一边往回走一边嘴里还在快速说着什么,直到他快要进入教室,才将将止住了话头。
只是刚刚走进去,陶子骞就感觉哪里不对,余光好像瞥见了什么东西。他迟疑地探头,一眼就看见还和之前一样站在墙边的人。
他惊讶地挑高一边眉,快速回头看了眼另一边走廊确定老师还没来,才扯开嗓子:“喂,新来的,你再不进来老师就来了。”
然而回复他的却是意想不到的问题。
“我可以进去了?”转学生望过来的目光如之前问他“张骞出塞”时一样纯粹。
陶子骞隐隐感觉这家伙哪里有点问题,虽然具体说不上来,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不太喜欢解释情况,可如果不说清楚,新来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这人说不定真傻乎乎再站到老师来。他喊都喊了,不把人叫进教室也说不过去。
“对。”他努力把话变得简单,好让这位归国子女听懂,“英语老师让你站着,只用站一节课。现在已经到其他老师的课了,你可以回教室。”
说完陶子骞才发现自己没什么依据证明这点,转学生说不定会觉得自己在骗人。
正当他头疼怎么进一步让人相信自己的时候,黎时羽应了一声,几步走到了门口:“我知道了。”
说罢泰然自若地越过还傻站在门口的他,独自坐回了座位,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时之间陶子骞不知道该为自己轻易得到了信任高兴,还是该为讲了半天连个“谢谢”都没得到生气,但心里总归不是滋味。像是猴子捞月却捞了个空,月亮还高高在上嘲笑他一样。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想为这点小事和新来的同学起争执,显得不大度,也好像他是为那句感谢才好心似的。
陶子骞缓缓吸了口气,想要把那种微妙的憋闷感压下去。不过没能成功,最后还是沉着脸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旁边人看他脸色不好,也没敢拿这事笑话,低着头假装看书,不去触霉头。
造成教室后排一反常态安静的当事人一无所知,仍然是坐回去就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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