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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抱着左清乐坐在福利院的铁门前，帮他捏着僵直的手。
他恢复了冷静，准确来说，变得出奇的冷酷，只是机械般为左清乐放松着身体。
他来时偷偷带了一部小灵通，刚才把左清乐交给老妇人后，他提前拨通了120，所幸来的时候记了地址，救护车应该半小时后就能到。
没有人知道他守在铁门后的半小时内，想了些什么。
救护车赶到时，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些小孩哪见过这个庞然大物，里面钻出几个穿着白衣服的人，迅速就把左清乐挪上担架抬走了。
“哇……”围观的小朋友把脖子伸得很长。
“谁打的电话？”一个戴着口罩的姐姐看向唯一的大人，也就是老妇人。
“我。”一个稚嫩却干脆的声音响起。
姐姐将目光下移，看到一个冷面小男孩，认真地盯着她：“我可以一起去吗？”
她愣了片刻：“可以。”
“还有监护人。”
老妇人很不爽地皱起眉头。
“拜托您快一点！”
左清乐是突发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可能是突然出现了痛苦的回忆，或者是场景再现，产生了严重的应激反应，乃至休克。
还好送医及时，抢救了过来，但是建议静养一段时间，并进行长期的心理治疗。
付渊坐在左清乐的病床旁边，听完医生的话后垂下眼眸，但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老妇人无法平静了，医生走后，她站起来搓着手，突然指着陆渊：“你怎么打的120？”
陆渊不说话。
老妇人扬起手便要打过去，但临近付渊的脸，还是停下手，看了眼时钟：“你要救也救了，一会赶快带他回去。”
“医生说了什么，你听见了吗？”陆渊抬眼。
老妇人咬咬牙，明显是气不过。
“我爸妈的那些钱，已经被你霍霍完了？”陆渊挑起眉，加重了“你”字。
老妇人撇了他一眼，但有些心虚：“总之，今天必须出院。”
“钱呢？”
“啪。”话音未落，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到陆渊脸上。
“你一个小屁孩整天惦记着钱不钱的，看我不抽死你。”老妇人的口水星子喷了付渊一脸。
付渊愤懑地抬起头，白嫩的脸上有着清晰的掌印：“那张卡里是我的钱。”
“你手里有证据证明吗？”老妇人抓住他的头发。
“没有就乖乖听话。”
付渊手里确实没有证据，叔叔好心送了他一程，并交给老妇人两张卡，一张是捐赠的钱，另一张是留给他的遗产，请求她代为保管。
付渊暗暗咬牙，竟不知该如何反击。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他厌恶至极。
左清乐白天还躺在医院，晚上便又躺回了自己的小破床。
付渊只能死缠烂打地让医院给他做了全面检查，并开了些药回来，那些钱支付这些费用绰绰有余。
但老妇人看起来更为气愤。
左清乐恢复了意识，但谨遵医嘱不能活动，陆渊便把他按在了床上。
所有小男孩都睡在一间房，每张床的间隔很小，晚上门窗紧闭，环境尤其闷热和憋屈。
陆渊爬上阳台，将头顶的窗户打开。
左清乐的表情还是懵懵的，像是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经历了什么。
付渊又端来一杯热水：“先吃药吧。”
老妇人不可能照顾左清乐。
左清乐在陆渊的帮助下坐起来，乖乖地服药。
在他正要喝下剩余半杯水时，他突然鼻子微动，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了下来。
“陆渊……”他终于叫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