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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嚣玕智藏梅花诀,祖孙巧解双龙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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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到,嚣陨霜将自己父母的灵柩安放在了嚣家的祖坟地。这祖坟地不是别处,就是在小说开头时,咱们提到的榄枫林,那一棵棵粗壮的无患榄枫树下面竟然就是嚣家祖先的棺材!

在长达五个月的丧期中(包括路上的时间),嚣家上下逐渐平复了自己的丧亲之痛。除非是那种性格格外执拗的人,会长时间沉浸在伤痛中,绝大多数人都会接受即成的事实,擦干泪水,继续生活下去。“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活人的生活不能有一天的中断,因丧废事,实不可取。

所以嚣家先祖在传下的理念中,设了一个逝者入土即为重生的说法。在竖葬嚣庭梧夫妇之后,嚣家人心中,没有永别的遗憾,反而有重逢的期盼,因此葬礼结束之后,嚣陨霜的心境还是相对轻松的。她来到了老祖母嚣零露的住处,汇报一下下葬的情况。

刚一进门,便看见祖母坐在桌前摆弄乙方圭。听见动静,抬头一看是嚣陨霜,便对她说:“小霜,你来看,这是什么?”

嚣陨霜觉得奇怪,疑惑地往桌前走去,顺着祖母手指所指看去,“这方圭有什么古怪吗?”她不解地问道。

“你仔细看这里。”嚣祖母把乙方圭稍微往前一推,推到照进屋子的一绺阳光之下,指着方圭的中脊说道。

嚣陨霜接着光线仔细观瞧,呀,这脊上竟有一道长长的裂纹!

因这乙方圭是一块黄玉雕刻而成,虽有天然流纹、人工刻花,也是浑然一体。此物不大,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是顺手,不怪钱惟大得到方圭之后,就把它当成了抡人的武器。砸人脑壳就像砸核桃一样。嚣陨霜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圭上会有裂纹。

不过说是裂纹,也不准确,因为这道纹太直了,就好像有人用刀切过,然后又拼起来一样。这道纹拼的严丝合缝,再加上方圭上的浮雕纹饰,真的很难发现。要不是嚣祖母提醒,要不是黄玉本身有些透光性,切面的折射有些许差异,阳光照射之下,显现了这道细如蚕丝的纹路,嚣陨霜无论如何是不会发现的。

如果是切割后再拼起来的,它就不会只有这一条纹!嚣陨霜将乙方圭拿到窗边,对着阳光,沿着纹路继续查找起来。果然,这道细若游丝的纹路是纵贯了整个圭身,将乙方圭一分为二。

她忙拿着圭到桌前问嚣祖母:“祖母,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发现的?我之前也端详过这个玩意儿,怎么就没有发现这道纹呢?”

嚣老祖母缓缓说道:“我昨天在你房里看见这个,忽地想起《遗踪鉴影》里提到过甲方圭和乙方圭,里面记着一件事,我想验证一下,就跟你要过来琢磨琢磨,果然发现了其中有古怪!”

嚣陨霜一时跟不上祖母的逻辑,眼睛一眨一眨地瞧着祖母,想尽力跟上祖母的节奏。

嚣老祖母把桌上的一本卷起来的书,推给她,说到:“你看看这个——”

嚣陨霜放下乙方圭,拿起书开,这是一本极老旧的书,书页的颜色已经褪成了茶色,但书况还算好,并没有太多破损,她翻看了一下封皮,上面贴着《遗踪鉴影》的书贴。哦,这就是那本书了。

祖母卷起来的地方就记录着甲乙方圭,已经红笔圈点出来。上面写着:

“淳丰四年,嚣氏先祖玕作《洞玄梅花诀》,言得奇门之要,理传人世,虽其身既没,其言不朽矣。然祖默运玄机,暗演天数,推知盛衰之理,预卜成败之迹,知几百年后有分流之变。若书诀落一人之手,恐生毁天灭地之祸,故分《诀》为五,一曰《甲乙撼龙经》,存鲸钟鼍鼓杵中;一曰《丙丁弥罗朱霄经》,藏摩醯首罗珠内;一曰《戊己九胜经》,夹甲乙方圭里;一曰《庚辛镇头迦罗经》,隐洛龟甲上;一曰《壬癸颠倒八海经》,匿龙龛手鉴外。分属门下五弟子,以作源流。”后页附有五样宝物的图样。

嚣陨霜不禁大惊道:“《戊己九胜经》就在这里面!?”这真是叫人没有想到的事情,为什么珞家人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自己家门口?这样安排也确实是常人想不到的,愍敬山带着那么一大帮子人,都闯进内院了,搜查了一通,也没有找到《戊己九胜经》,谁知道《九胜经》就放在内院入口的藻鉴亭。如果不是乙方圭是打死爹爹的凶器,她也不会把它拿回来的。

嚣祖母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你好好琢磨琢磨这上面的话。”

嚣陨霜用手指捋着书上的字,口中小声读着上面的字:“《甲乙撼龙经》,存鲸钟鼍鼓杵中……这鲸杵不是三年前我妈才炼的吗?怎么能藏《撼龙经》呢?“

嚣祖母从旁说:“咱们家的《甲乙撼龙经》,存在鲸钟鼍鼓杵中,‘存’字从才从子,才下有子。那鲸杵乃是冠豸山榄枫巨材所为,抟炼成一尺长短,雕刻成巨鲸模样,《撼龙经》就藏在鲸鱼口中。只是这段鲸杵在很多年前已经毁于兵燹。十年前,解脱庵的欢喜藏大师要铸钟,缺了鲸杵,你妈就捐了咱门前的大榄枫树。可是钟没铸成,欢喜藏大师就圆寂了,那鲸杵放在院子里风吹雨淋的,时间久了要坏掉的,你娘就抟炼成现在这截鲸钟鼍鼓杵了。不是以前那截。”

嚣陨霜想了想,说道:“哦……原来这样。即存是才下之子,那其他经书的隐藏方法是不是就藏在前面的字里呢?……夾,二人所持也。”

她又细细看了看乙方圭上的花纹,都是云雷纹,没有人或人字的迹象啊。“呀!是了!”嚣陨霜忽然想明白了,跟祖母说,“这方圭之‘脊’中,不就有个‘人’字吗?细纹贯穿前后二脊,不就是两个人字么?《九胜经》定然夾在里面没错了。”

嚣老祖母笑着点了点头,看来她是已经看出来了。

嚣陨霜拨弄着乙方圭,尝试着要从裂缝中间讲它分开,掰推拧旋都尝试过了,可是裂缝纹丝不动。

嚣陨霜没有办法,只好问:“祖母,这怎么才能打开呢?”

嚣祖母说:“这个……书上也没有说,我也在想。不过我们可以从制作时的思路来推演推演,这圭可做武器来用,那么推按挤压等简单的打开方式肯定是要避免的,否则一个偶然事件的发生,就会导致泄密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方法能打开呢?”嚣陨霜问。

嚣老祖母疏眉一挑,看着嚣陨霜说:“就本质上来说,打开乙方圭就相当于解开一套密码。解密码的方式有很多,推压挤按这种相当于一位数的密码,偶然事件都可以将它们解开。为了增加保密性,就要增加密码的位数,位数越高,保密性越好。这个我以前都跟你讲过的。西洋锁和钥匙就是如此的。”

嚣陨霜有些不解:“那打开乙方圭还需要找钥匙吗?”

嚣老祖母冷哼了一声,对嚣陨霜的不开窍有些不耐烦:“钥匙越复杂,保密性越好。可是祖师爷难道想要《梅花诀》永远成为秘密么?还是要传下去的!只是为了防止梅花诀落入本派宵小和别派之手罢了。那么设计的难度应该是别派弟子无从下手与本派掌门一级人物可以解开的程度之间。”

嚣陨霜眨巴着眼,努力把这个关系搞清楚:“是哈,有道理啊。”那应该怎么办呢?她还是一时没有头绪。

嚣老祖母提示道:“我们嚣家绝技中,有什么绝技可以用于保密,又只有掌门才能学的呢?”

嚣老祖母这样一提示,嚣陨霜这才茅塞顿开,失声喊道:“《集均图录》!”可一转念,脸上的兴奋就消失了,《集均图录》一共十卷,上面所记载的消息机关不下两百种,到底哪一种才是呢?

嚣老祖母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耐心地说道:“小霜啊,遇事要静。极静之处,才能生出千万变化,急于求成,往往不得。《集均图录》你是熟读的,虽然消息极多,可也有类目可据。你再仔细分别分别。”

嚣陨霜听祖母如此说,心里有些底了,静心回想《集均图录》的内容:“《集均图录》共十卷,分机、簧、静、锁、毒、走、流、销、齿、阵十部。机部和簧部是触发类,保密性不符合要求,这个首先就被排除了;静部是迷惑类,需要很大体量,这个也排除掉;锁部,体量合适,但是开锁要钥匙,万一丢了,就再也打不开了,嚣祖不会用这种方式的;毒部自然也不合适,祖先要传技,不是要弄死徒弟,也要排除;走部是内部设计机关,定时触发的,这个也不可能;流部是使用水力或风力做驱动,不适合这个乙方圭;齿部机关内部是用齿轮传动,虽然不至于碰一下就触发机关,但外面应该有能活动的部分,也不行;阵部是设置点阵,保密性强,但显然不适合一尺多长的乙方圭。那么剩下的只有销部了,销部是固定类的机关,有内销、外销、死销、活销之分,像是古墓中的断龙石、自来石、自来球等等就是内销和死销,销上就打不开了。嚣祖设计这个肯定是要打开的,一定是活销,但是活销又怎么在外面没有一点痕迹呢?销器在哪?只有一种可能!双龙戏珠销!“

想到这里,嚣陨霜猛地睁开眼,脸上露出难掩的兴奋,对祖母说:“就是那个……”。

嚣老祖母望着她点了点头,似乎也认可了她的想法。

“我这就去取子母石来。”嚣陨霜站起身来就往自己屋里跑去。

嚣祖母都来不及叫住她,只好在背后叹气:”这孩子,这么大的姑娘了,还是如此毛毛楞楞的。“

不一会,嚣陨霜就拿着子母石回来了,她顾不得擦鬓发上留下的汗,将子母石中的一块递给祖母,自己拿着另一块,在乙方圭起脊处来回晃动。果然在靠近乙方圭手柄处,她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吸力。她抬头望向祖母,咧嘴一笑,将乙方圭反过来,在同样的位置也感受到了吸力。没错了,这是双龙戏珠销。

双龙戏珠销是一种内销,一般的内销,都是死销,一旦销上,从外面是打不开的,唯独双龙戏珠销是活销。两个要销合的部分里面各有一枚铁珠,合上之后,用子母石引至死角固定,便可销死,若无子母石,从外面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子母石类似于磁石,但其吸力却要超过磁石数十倍,方可将铁珠从死角中引出。寻常人听也未听过,不用说得到了,而嚣家是有这样一对的。乙方圭上,云雷纹的走向,正是铁珠内轨的走向。

她与祖母各持一块子母石,贴在铁珠所在之处,沿着云雷纹,一点点移动,果然铁珠从死角处移出,随着子母石往上一点点移动,到达了销眼所在。

只听“啪”的一声,铁珠归位,乙方圭圭身震动了一下,出脊处的裂纹似乎比开始大了一些。嚣陨霜小心翼翼捧着乙方圭两侧,往外掰了掰,动了动了!

嚣陨霜额头的一滴汗珠落在了乙方圭上,她也不敢擦,生恐一个不小心,弄坏里面藏的《九胜经》。

也不知道乙方圭有多长时间都没有打开过了,缝隙中可能渗进东西去了,嚣陨霜往外掰的时候,有点粘连。她大气不敢出一口,用着阴劲,一点点把乙方圭分开来了。

“啪。”的轻轻一声,一个小纸卷落在了桌子上,真有东西哎。

嚣老祖母有点激动,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捡起纸卷来看。这是个三寸五分长的小卷,瞧着是用丝绢写成的,只有食指粗细,系的丝线已经半朽。卷外贴着书贴,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洞玄梅花·九胜经·己卷》。嚣老祖母长舒了一口气,正要打开时,贠妈妈慌慌张张闯进来,说:“老夫人,不好了!”

预知后事如何,窃听下回分解。